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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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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肝病要定期打針治療,精神狀況的不穩定,也需要心理醫生的專業診斷。醫藥費是他們的一大負擔,而他們兩個小孩念書要錢、房租要錢、什麼都要錢!所以他們姐弟非常努力的攢錢。 這一切的苦痛,有大半該歸咎於那個她懂事以來即不曾叫過他一聲「爸爸」的男人——夏慶元。他逼迫年幼的孩子在寒風中賣口香糖,逼迫妻子用身體去替他償還債務,這種混蛋沒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 不過,他再也干涉不了他們了。夏雅妮的臉上揚起一個解脫的笑容。 「雅妮,你八點不是有個家教嗎?快遲到了。」擔任看護的黃美惠走進房間催促著她。 「媽,我得走了。阿姨,媽就麻煩你了,Bye-bye!」夏雅妮朝她們揮揮手,走出房門。幸好有未婚的看護阿姨,可以全天候替他們照顧媽媽。 經過僅有兩坪大小的客廳,她卻十分驕傲的看著這個「家」。少了那個男人,媽媽、她與劭光才算是真正成就了一個「家」。三個月前,當那個男人想再度對母親施以重拳後,她就換掉了門鎖、裝了隔音門。那個男人再也別想在她的家門裡撒野! 打開了大門,她原本微笑的臉卻拉垮了下來。蹲在樓梯口的那個男人,正是她這輩子最不想見到的人——夏慶元。 夏雅妮迅速的合上大門,不讓那張愈老愈顯得猥瑣的臉有任何靠近大門的機會。 「你來做什麼?」她口氣不佳的問。 「嘖嘖嘖,這是對爸爸的態度嗎?大學生就把爸爸當成破鞋嗎?」夏慶元站起身來,只比女兒高一些的身形散發著濃濃的酒味。「你以為把鎖換掉,我就沒辦法進去了?我告訴你,你還是姓夏,我還是你老子!」 「爸爸是做什麼用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除了打人、賭博、偷錢外,什麼都不會。如果這樣子的人要叫爸爸,那麼隨便一個流氓、混混,我都要叫他『爸爸』嗎?」她不屑的看著他。拳打腳踢的童年回憶不會再重演,她不會讓他有機會傷害到她的家人! 「女兒大了,翅膀硬了,爸爸也不認了!」在夏雅妮的怒視下,夏慶元不敢動手,一徑扯開嗓門喊著:「不肖女!讀到大學就以為自己了不起,也不想想是誰將她生下來的!」 「生而不養,不如不生。你沒有盡過一天父親的責任,就別拿父親這個頭銜來壓人。」她向前跨了一步,站在樓梯旁鄙夷的看著他。 「我起碼是你媽媽的先生。」夏慶元囂張的笑了。沖著這一點,他們這兩個小鬼就該養他。 「不再是了。」夏雅妮走下樓梯一步,冷笑的注視著他,「感謝天,不再是了!」 「你是什麼意思?」夏慶元的酒醒了一些。 「我只說一次,你以後最好不要再來騷擾我們,否則到時候吃上官司,可別怨我沒有事先警告你。」她看了下腕表,走下樓梯。 「你有膽就別走,給我說清楚!」 「聽好了。」夏雅妮回過頭,對這個給予她生命的男人沒有一絲同情。「你和媽媽已經不再是夫妻了,你們已經離婚了!」 「死丫頭,你亂說話!」夏慶元張牙舞爪的踏下樓梯,手一伸就想打人。「我根本就沒寫什麼離婚同意書,怎麼可能離婚!」 夏雅妮輕易的避開他的手,警告的看著他,「你如果敢對我動手,我馬上去驗傷報警,你就等著吃牢飯吧!」 「我們沒有離婚!」他重複的說著,完全清醒了。如果離婚了,他找誰拿錢? 「你們離婚了!不信你可以去戶政單位查。從去年開始,只要你一對媽媽拳打腳踢,我們就請醫院開驗傷單,請鄰居、你的酒鬼朋友們做見證。一年來我們搜集了完整的資料,沒控告你重度傷害,已經是便宜你了!法院在上星期判定你不但沒有對這個家盡到一點撫養的責任,而且還凌辱、毆打妻子,這些行為構成了可判決離婚的條件,所以現在的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冷笑著,美麗的臉上只有深濃的恨。 她恨這個男人! 「不可能!」夏慶元靠著牆,仍然不敢相信這樣的結局,泛著血絲的眼狠狠地瞪向女兒,「都是你搞的鬼!早知道養女兒會反咬自己一口,當初就該把你賣去當妓女!」 夏雅妮握緊了拳,咬緊牙根,努力不讓自己伸出手把這個人推下樓梯。「你滾!」 「我不走,你又能怎樣?我等到你媽出來!」 「你再敢動我的家人一根寒毛,你就吃不完兜著走!我已經在警察局備案,說你有攻擊人的傾向,如果家裡的人出了什麼事,警察第一個找的對象就是你!」她握住雙拳,勇敢的抬起頭面對他醜陋的面孔。 「好,算你狠!你有本事就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守在你媽旁邊,你有本事就別走暗路,我叫我那些兄弟強姦你!」夏慶元口不擇言的撂下狠話。 夏雅妮的臉孔發白,這些泯滅人性的話,竟然出自一個與她有著血緣關係的人?!「你滾!」 「錢拿來,我就走!」他擺明耍賴。 她冷靜的從袋子中拿出行動電話——為了方便看護阿姨與她聯絡母親的狀況,她需要這種通訊用具。「不走的話,我打電話報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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