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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昨天開完會後,雷傑帶著她到淺草寺去體會舊日江戶的風貌。一走進「淺草寺」的大門,她就興致勃勃地看著大門中央所懸掛的大約二公尺高的巨大紅色提燈,上面寫著「雷門」兩字。這時有日本人舉起了相機,對著手拿大衣、身穿米色開襟毛衣及咖啡色調格子呢短裙,顯得修長而優雅的凌希顏猛拍。凌希顏轉了一下身,根本不在意到這種自從她換回女裝後,幾乎每天都發生的事,她只是一徑地拉著雷傑走向「淺草寺」兩旁販賣手工藝品及現做食物的商店。不過,雷傑卻如同往常般怒目直視那些人,他高大的身軀更是充滿了不高興的情緒,然後在大庭廣眾之下摟住了她親吻。一想到當時那種場面,凌希顏仍是紅透了耳根,她這輩子從沒這麼大膽過。而且讓她更加羞赧的是怎麼在那種情況下,卻仍是被雷傑純熟的吻惹得渾身火熱。

  真是怪異!凌希顏在心中想到。她原本以為和雷傑在一起時,她最難克服的一點就是她可能回如同母親的獨佔欲一般強烈。但這些天下來,日本街頭雖也有女孩子在她臨時走開時跟雷傑搭訕,但雷傑的眼神卻始終讓她安心,因為他總是冷靜且面無表情,直到那些女孩子離去。而且出乎凌希顏意料的,只要有人多看凌希顏一眼,雷傑就瞪人,瞪到別人受不了他那種令人不敢恭維的摧毀氣勢走開為止。

  「笑什麼?」雷傑走到凌希顏的身後擁住了她。

  「我在想你是個醋罎子!」凌希顏側過了細滑的臉,半貼著雷傑的臉龐說:「你和香港的張先生談好了嗎?」

  雷傑用嘴唇滑過希顏小巧潔白的耳廓,以強硬而堅持的口氣說:「你是我的,我不許別人看你。」說完,扳正了希顏的臉,雙眼認真地說:「嫁給我。」

  閉上了眼,凌希顏拒絕回答雷傑的問題。這始終是她心中解不開的結,她不能預測未來自己是否能永遠像現在這麼平和地對待雷傑——沒有苛求、沒有不安。雷傑能愛自己多久,也是她心中的另一個解不開的謎。她把臉埋到雷傑的脖子,呼吸著雷傑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及屬於他自己的男人味,逃避地說:「明天所有的會議幾研討都要告一段落,我們就該回臺灣了。」

  雷傑伸手推開了希顏,遠到他能清晰地看到她說話表情的距離,「為什麼逃避我的問題?」

  「給我時間,讓我想想。」凌希顏看著雷傑受著煎熬的臉,咬著唇說道。

  「你到底在……」雷傑話未說完,休息室中的喇叭即傳出請各位代表準備到會議室開會的廣播。他歎了口氣,無奈地說:「暫時放過你,走吧。」

  一進到中正機場,凌希顏的心情就有些沉了下來。在日本,她可以無禁忌地和雷傑談戀愛,但在臺灣——這個有她的親人、朋友在的地方,一場戀愛代表了責任。

  她原本是為了保護雷傑而回到臺灣,但卻愛上了雷傑。父親期望自己能善盡一個保鏢的任務,讓她受了那麼多的訓練,但除了在楊加納事件中派上用場之外,就再也沒有發揮的餘地了。父親對自己會失望嗎?凌希顏甚至不敢想像,若是父親知道自己在和雷傑交往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為了和希顏單獨相處,雷傑遣開了司機,自己親自開車。坐在車子中,雷傑握住了希顏的手說道:「到我家來和我一塊住。」

  「不行!」凌希顏用力地搖頭,「我現在是女孩子的身份,爸爸不會同意的。」

  「我說了嫁……」凌希顏捂住了雷傑的嘴,不讓他再說下去。

  在日本的最後兩天,雷傑幾乎為了這個問題和希顏生氣,他不懂為何希顏會拒絕自己。每次一逼她,她就不說話,氣氛就開始僵持不下。所以到後來,雷傑乾脆不說,因為他想希顏終究會和自己在一起的,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雷傑煞住了車,停在一處僻靜的樹下。他俯過身去,食指托住希顏的下巴,佔有了凌希顏天鵝絨般柔軟的唇舌。

  在兩晴繾綣之際,凌希顏喘著氣推開了雷傑,「後面有保鏢,別這樣。」

  自從他們一踏入臺灣的機場,白奇所派來的保鏢就一路跟隨著他們。

  「我知道。」雷傑摸著凌希顏柔軟的頭髮說道,「我只是想到以後要和你單獨相處不是那麼容易了,才會忍不住吻了你。」

  送凌希顏回到了飯店,雷傑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到了衛洋平的店。一進門,衛洋平就用力地拍了拍雷傑的肩頭,「回來了!看起來神清氣爽的,你沒對那個希顏做出什麼事吧?」

  雷傑笑了笑說道:「我是沒做什麼事,我只是愛上她。我要她嫁給我!」

  「什麼!」聞言急得哇哇大叫的衛洋平,拖著雷傑走到店內的小包廂說:「趁著白奇也在,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叫作你要娶凌希顏!」

  雷傑走進了包廂,坐在白奇身旁,夾起了配酒的酥脆魚吃了一口,「恩!好吃!」

  搶下了雷傑的筷子,衛洋平著急地大叫說:「你把你剛才說的鬼話再說一次給白奇聽!」

  「我說,我愛上了希顏,我要她嫁給我。」雷傑有些戲謔似地看著一向不大有情緒表現的白奇震驚地把正要夾菜的筷子停在半空中,而衛洋平更是挫敗地靠在牆上一副世界末日的樣子。

  「完了!完了!」衛洋平喃喃自語地說,「我就知道你們兩個單獨去日本一定會出事的,早知道我就跟著去。前天我看電視節目,心理醫生說不能順利度過青春期的人,往往會發展成不被社會接受的暴露狂或同性戀人格。你以前那麼花心就像暴露狂一樣愛現了,而現在你又有了同性戀的傾向!雷傑,你好好把你的問題說出來,我和白奇來替你解除心理障礙。」

  聽著認為自己病入膏肓的衛洋平對他認真而又好笑的推論——什麼他以前是暴露狂!雷傑開始大笑出聲,笑到眼淚都掉下來了。

  雷傑的舉動引起了衛洋平的恐慌,「他開始發瘋了嗎?怎麼這麼快?」

  白奇拉過了發愣的衛洋平,遞給了他一杯清酒說道:「你別擔心了,雷傑正常得不得了。我想他大概有什麼驚人之事要說明,是吧?」

  「知我者白奇也。」雷傑點了點頭,敲了下白奇的肩膀,「希顏是女的。」

  「我的天!他真的瘋了,而且瘋得很徹底!他以為希顏已經變成女的了!」衛洋平以怪異而難過的眼神看
   著雷傑,一副想出去叫救護車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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