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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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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頭,她望見許多注視著自己的愛慕眼光。從小別人就告訴她,凌希顏是美麗的。但她從未把這種讚美放在心上,因為在她的學習中,不論課業或武術,美貌常是一種阻力而不是助力。但今晚,在她穿上了這一襲晚禮服、刷亮了一頭如波浪的長髮時,她卻有股身為女人的喜悅與虛榮。鏡中的她是惑人心弦的! 凌希顏嘗試著除去臉上的冰霜,在嘴角揚起一朵微笑,有些訝異地發現自己身旁竟迅速地聚集了一群男子。她還沒來得及去想如何與他們相處,絕大多數的男子就已盯著凌希顏的美貌,嘴巴滔滔不絕的誇讚她,並開始談論起自己的事業了。她發現只要適時地加上一些語助詞,「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這些人就會更起勁地賣弄下去,各國男士皆然。 跳過了一支又一支的舞,幾乎旋轉過整個大廳的凌希顏,趁著一曲終了之時,悄悄地隱身於一隅。因為她的腳發疼,因為她的臉在過度禮貌的笑容下發酸不已,因為她厭倦了阻擋過度熱情的外籍男士不時想拔下她面具的手,也因為她受不了這些空乏的交際!最重要的是,她發現有一道銳利的目光跟隨了她許久!凌希顏貼著鑲金鏡面牆壁,裝作不經意地自鏡面中看向後方,想證實是否如她所想一般,身後有人正不斷地窺視著她。 忽然一雙漆黑如子夜的眼眸和她在鏡中相遇,從這自信的眼神給她的迫人感看來,凌希顏知道此乃追逐了她許久的目光。凌希顏屏住了氣,自鏡中細細打量這個沒有穿著可笑的緊身褲,也沒有華麗打扮的東方男子。敞領的黑襯衫,黑色的休閒褲,迷人的魅力即是他身上唯一的裝飾。他甚至未曾多事地戴上面具,放任著自己英氣的臉龐及霸氣的笑容,展示在那一群女人以渴望的眼睛注視著他。這男人真是要命的英俊! 他甚至連走路都有種說不出來的流暢感,凌希顏想到,「走路!」她不敢相信鏡中所反射的影像,回過頭去確認事實。只見那男子正帶著狂野的微笑看著自己,且正從容不迫地朝自己走來。凌希顏匆忙地轉過了身,以流利的英文對身旁一位穿著粉紅色比基尼、胸部呼之欲出的金髮女郎說道:「那是我朋友!」凌希顏朝男子的方向點了點頭,毫不訝異地看到金髮女郎眼睛為之一亮,「他看來十分喜歡你,你可要好好把握。」 凌希顏有些有趣地看著金髮女郎深吸一口氣,讓她傲人的上圍更加明顯地突出。就在那名男子立定于凌希顏身前之際,凌希顏浮出了一個芙蓉般的笑顏,然後把金髮女郎推向他懷中,用英文說道:「你們好好聊。」隨即向後開溜。 那種浪子是沾惹不得的!凌希顏離開了嘈雜的大廳,走在海灘了不時想著。她或許有些想嘗試所謂的情愛,但這男人的殺傷力太大了,她可不想讓自己陷入那種不可自拔的膠著狀態。不過,那男子必定是為極佳的情人,如果她能確定自己的心不會被偷走,而只是有一段浪漫插曲的話。 原來自己對男生還是有感覺的!凌希顏有些失笑地發現這點。從以往到今晚的眾多男子都為曾讓她有過一絲絲的情愫,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也許在男女情感上有所缺陷,但乍見那名男子時她心跳加速、呼吸困難,原來她很正常啊!凌希顏拉起了裙擺,踢開了鞋,隨著海浪的起伏在沙灘上奔跑,銀鈴般的笑聲抖落在浪潮之中。 「誰?」凌希顏的第六感告訴她有人正無聲息地接近她,立即轉身警覺地往後退了兩步,且把手掌側成刀,以便攻擊。 「被你陷害的人。」舞會上的那名男子正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對於凌希顏過度防衛的動作,他僅僅挑起了一邊濃密的眉,沒有多問些什麼。 凌希顏聞言笑了笑,不再爭辯。畢竟那的確是她一手造成的,何況她現在的心情不適合生氣,何況這男子是追逐自己而來,更何況這是她二十四年來唯一動過心的男子! 「夏威夷是個使人放鬆的地方!」男子在沙灘坐了下來,用低沉的嗓音說道,「你一定是臺灣人吧!」 凌希顏點了點頭,在她生日的這一天,她不想有太多的隱藏和謊言,她願意拋開一切禁忌,和一個特別的男人過一個特別的晚上。凌希顏停下了她不斷漫遊的小腳,坐在這個男子的身旁,對於這男子肯定的話語頗為好奇:「為什麼猜我是臺灣人,而不是香港人、大陸人,或是美籍華人呢?你甚至還沒看過我的臉!」 「你在舞會中說的英文十分完美,但剛才那一聲直覺的反問,卻是使用很標準的中文,所以我猜你是中國人,至於為什麼只猜你是臺灣人呢?」男子露出一口白牙,頭髮在風中顯得有些不馴,他眼眸中閃著打趣的光芒:「直覺吧!臺灣人最優秀了。」 訝異於這男子敏銳的觀察,凌希顏開口說道:「謝謝你!想必你也是臺灣人了羅!」 「聰明!叫我傑吧!你的名字呢?」 凌希顏抱住了雙臂,基於這人也住在臺灣的理由,她不想也不能告訴他自己的名字,即使和他談話有著不拘束的感覺。她顧左右而言它地看著天空說道:「如果生日這天對著星星許願,不知道靈不靈驗?」 傑低下了身,在他們身下沙灘中拾起了一串顯然不久前才被遺忘在此的玫瑰花圈。他摘下了一朵玫瑰,簪在凌希顏的右耳上,男性的氣息籠罩凌希顏一身。他俯身在凌希顏帶著絲綢面具的額頭印上了輕輕的一吻。 「謝謝。」對於傑的靠近,凌希顏的臉孔有些發熱。自己一向是不輕易臉紅的,這次她竟有些欣喜傑的舉動!也許方才的雞尾酒使自己有些微醺的放縱吧!凌希顏想到。忽地一陣風吹過她沾濕的衣擺,她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 「願意和我到一個溫暖些的地方嗎?我們可以坐下來喝杯咖啡。」注意到凌希顏的冷顫,傑站起了身,伸手扶起了凌希顏。在他厚實的手掌接觸到凌希顏光滑的肌膚時,兩人心頭皆是一震,但表面上兩人仍像無事人一般。 在行至咖啡廳的途中,凌希顏心中暗自奢望路程可以加長,因為她享受著和傑談話的每一刻。一份同于成功男人的狂傲是傑身上的特質,他卻可以和自己侃侃而談臺灣的商業生態,也可以盡情和自己暢談她所喜好的爵士樂與莫內的畫。凌希顏想不出這輩子除了謝綺之外,她還和什麼人如此天南地北地閒聊過。 看著傑帶笑注視的眼眸和怕她冷而輕攏她肩膀的手掌,凌希顏察覺到在他一百八十公分的身軀旁,自己竟有些小女人的依戀。於是,在走進咖啡廳的那一刻,凌希顏決定今晚要搜集一些美麗的回憶,陪伴她往後也許註定孤獨一生的日子。 她停下了腳步,靜寂地看著傑有些疑惑的眼,然後在下一刻間勾住他的頸項,送上了自己柔潤的雙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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