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舞夜 > 水湄嬌娃 | 上頁 下頁 |
| 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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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爾漢搖頭,無比堅決,「『當初』已經是成定局的過去,多說無益;我要的是『現在』懸崖勒馬,阻止這錯誤繼續下去。」 「你──」怡沁郡王怒不可遏,直想當下叫人狠狠擰斷這蠻子的頸! 忽地,廳門口傳來一聲柔細呼喊,「阿瑪,請您息怒。」 兩個男人一同睇向廳門,見丫鬟攙扶著纖纖體弱的德媛格格入廳。 「媛兒,你怎麼來了?」郡王心疼地放柔聲調,不願女兒面對這不堪的場面。 「你們剛剛說的事,我都知道了。」德媛望瞭望達爾漢,「我答應解除此樁婚約,今後達爾漢親王任意婚娶,與我無關。」 怡沁郡王大驚!「媛兒,你這是做什麼?」 「阿瑪,我答應退婚。」德媛微微一笑,「因為我改變主意,不想嫁到那麼遠的蒙古去,而且……我已經另有心儀的人了。」 聞言,郡王詫甚,「媛兒,你這是真話,或是在替他胡編開脫的理由?」女兒平素絕少有所交遊,哪來另一個心儀的男子? 「是真的。所以,阿瑪,請您答應退了這個婚約,這樣對女兒、對達爾漢,才是最好的結果。」 「這……」出乎預料的變數,令怡沁郡王難以招架。他瞪了瞪達爾漢,又覷了覷唯一的愛女,面對兩個年輕人同樣充滿期望的目光,他咬牙,袖子一甩── 「達爾漢,你可以滾了!從此我怡沁郡王府永遠不許你踏進半步!」 情勢忽得逆轉,達爾漢真是喜出望外。 他抱拳向怡沁郡王一揖,「多謝成全!」又轉向德媛,點頭致謝,「謝謝你!」隨後邁出輕快的步伐,如草原疾風般,飛迅地旋離了郡王府。 望著年輕男子那得意的背影呼嘯而去,怡沁郡王心裡著實不甘,更為女兒不值!那蒙古男人沒有福氣娶德媛,可不表示王府與格格的顏面就活該要被他折損啊! 握緊主座的把手,怡沁郡王暗自決定── 婚禮各項準備事宜絕不會因此打住,無論如何,他定要讓女兒得到一段屬於她的好姻緣! 六月三十,在節氣上乃惱人的酷熱溽暑過去、轉入涼爽金秋的日子。西風將至,染黃綠茵、催紅楓葉,把原本盎然的一片生意推進蕭索的寂靜,轉眼又到一年的盡頭…… 德媛身著隆重吉服,頭蓋紅綢,端坐在高張著大紅喜帳的床畔。遠處花廳上,喜宴的喧嘩嘈雜聲隱約飄來,她輕歎一氣。 這天,是個令京城喧沸的日子。 因為皇城裡兩王府的千金格格,在同一天一起嫁出。德媛是其一,另一位新嫁娘則是她的好友,靖親王之女,和碩格格慶歡。迎娶慶歡的男子,恰是方與怡沁郡王府解除婚約的達爾漢親王。 那日,達爾漢上府懇求退婚,她明白他是為了誰,遂情願退讓。等待許久才再次相見的未婚夫,她竟拱手相讓予人,心坎裡濃重的失落感自是不可言喻,但,卻沒有後悔的感覺。只不過她的阿瑪顯然咽不下這口氣,是以不僅為她速速講定親事,還刻意擇定和達爾漢成婚的同一天,讓她出閣。 唉!這算不算「禍從口出」?一害,便是自己的一輩子。 此處,是位於伊博圖氏貝勒府內的寒月閣;而這間新房,是她將和鈺貝勒首次見面的地方。 不錯,她和鈺貝勒,其實才要頭一回見面。 在這之前,她只不過略聞此人名號,根本不曾看過他。因為記得他的名號,所以她在父親面前拿他暫充心儀人選,好成全達爾漢解約求去的心願。那是則謊言,用以幫助達爾漢的權宜之計而已,誰知她的阿瑪不但信以為真,甚至叫人說成了這樁婚事!她得知時,早是木已成舟,無力挽回,她就這麼同鈺貝勒送作了堆。 於是,她被風風光光地送進了貝勒府,嫁給這個只聞其名而不識其人的男子。今夜一過,她便成為夫人了。 伊人神傷之餘,新房門戾已被無聲推開。見到同是一身簇新吉服的新郎走進,喜娘們紛紛揚起笑臉道喜。 「貝勒爺吉祥!奴婢恭賀貝勒爺大喜,祝貝勒爺和夫人恩恩愛愛、永結同心!」 「得了,行禮唄!」大手一揮,鈺貝勒催促喜娘快些完成這冗長的婚禮。 娶妻是件人生大事,雖然他與新婚妻子今日之前並不相識,談不上什麼有情人終成眷屬,但這陣子貝勒府裡外高高張掛的紅彩綢、紅雙喜、紅燈籠等一片大紅,今晚又席開百桌,賀禮滿庫、賀客盈門,洋洋喜氣自然也躍上了他的眉梢眼角,讓他這新郎好生春風得意! 執起喜娘捧來的翠玉喜秤,他懷著一點好奇、一點期待,掀開了新娘的紅蓋頭,順勢挑起了地含羞而欲低垂的容貌,詳加娟看。 德媛也不偏不倚地,望見了他。 白皙淨俊的臉上,五官端正漂亮,俊美的面孔,大概就是他常被官家女眷掛在嘴上的原因;一雙盯著她的恃傲眼瞳,梭巡了好一會兒,才聳聳肩,不置可否地丟了一句:「不過爾爾。」然後轉身坐上床沿,開始依著喜娘的指示一一完成新房禮儀。 飲完最後交杯的合巹酒後,喜娘們為他倆脫下繁複的吉服、吉冠,即退出了新房,將龍鳳花燭燦燦的喜房交還給兩人。 「歇息吧!」內室燈火減去,昏暗了下來,鈺自解衫銅,一邊摸上床,放下熾紅帳幔,抱住新婚妻子,大掌上下撫探一番後,心裡有點嘔。 嘖!這麼瘦不拉嘰,敢情怡沁郡王府從沒讓她吃飽過?雖說熄了燈後,可以不用介意她長相是否傾國傾城,可行周公之禮時,雙手觸感騙不了自己呀!肉欲、肉欲,摸不到幾兩肉,教他怎興得起欲念? 腦中浮現前些天才從花樓贖回來的侍妾荷姬,那股狐媚風情,擁有一雙豪乳、水蛇腰、豐臀的標準葫蘆身材,和高明過人的銷魂床技……他頓覺全身起火,胯間因而勃發,只想儘快做完例行公事,再覽至荷姬那裡好好快活。 要和這個甫見面的男人,體驗從未體驗過的事,德媛已經心慌得很;他突然的躁進,更使她緊張得快要不能呼吸,結結巴巴地想求他松鬆手。「夫、夫君……我……我不行……」疲勞了一天的身體,經不起過度刺激,她開始喘得頭暈目眩。 「怎麼,等不及了?」直把身下人兒無力的吐喘當興奮,鈺旋而動手扯下她的單衣和褻褲,讓她用身體感受他的火熱。 德媛對鈺的需索毫無心理準備,他的觸摸沒有讓她感到一絲絲愉悅,只有害怕、慌張。她想躲、想逃,可是卻覺得身體好累,真的……太累了…… 「夫人?」身下的女子莫名地沒了動彈,鈺不禁一愣,喚了她幾聲,不見應答,於是伸指往她鼻端一探── 「來人!來人哪!」他又驚又怒地奔下喜床,拉開房門大吼,「馬上叫大夫過來──」 新婚之夜,剛過門的夫人竟昏了過去,未能順利圓房,而憤怒的貝勒爺當下轉往荷姬處過夜,過了數晚也未回新房。 數日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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