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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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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小姐?」 看護阿姨機警地馬上改口。「哦,我是說韓太太,她們還不需要……」 韓靖堯沒說話,或許他應該親自出馬,反正她輕得像團棉花,就算他抱著她更換病房也不是難事。 看護阿姨不想再被嚇得滿身汗,這位韓先生這麼年輕就很有威嚴感,只能說做大生意的男人果然不一樣,但阿姨經不起嚇,她可不想再繼續和雇主大眼瞪小眼。 既然人家丈夫是來探視老婆的,一時半刻也不會離開,所以看護阿姨想到一個絕佳妙招—— 「韓先生,既然您來看太太,那應該沒急著走吧?可以幫我先看著太太嗎?讓我去沖個澡、洗件衣服,很快的,不用半小時,麻煩您了。」 不等雇主同意,看護阿姨馬上轉進病房裡,拿了自己的衣服和用具沖進浴廁間。 韓靖堯慢慢走回病床旁,輕輕拉來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 他蹺著腿,雙臂環胸,遠遠的注視著他的妻子,原本黑眸裡的怒意,在此刻全變成了無奈。 像叛逆期的孩子一樣,這幾天他向來乖巧聽話的妻子所製造的麻煩,足以讓他的生活掀起波濤巨浪—— 昨天,他失去理智,缺席和議會大老的重要餐會,由台東趕回臺北找她。 今天,他情緒不佳地將怒火遷怒在員工身上,更別提早上在廚房的那場災難。 那明天呢?這女人明天又要替他創造多大的驚奇? 她的右手因為打點滴的關係,放在被子外頭,他的視線停留在她的無名指間。 她皮膚白,又不容易曬黑,手指不像他因長年戴著婚戒而印出明顯的戒痕,她的指間只留著淡淡的痕跡。 這痕跡太淡了,似乎只要很短的一段時間,就能完全消失。 韓靖堯看著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再看看她光裸白皙的右手無名指。 他冷笑,像變魔術一樣,伸手從衣領下方拉出一條銀鏈子,上頭的墜飾正是任性的妻子遺留在家裡的婚戒。 離婚?她想得美。 他傾身向前,執起妻子溫熱的手,動作毫不猶豫,也不怕將她吵醒——吵醒也好,也該是攤牌的時候了!他將婚戒套回原來的位子,遮蓋住那淡淡的戒痕。 男人心裡舒坦極了,重拾領土的感覺很好。 「乖乖的。」 像以前一樣乖乖的好嗎? 老婆。 *** 韓靖堯是個生活機器人,哪怕回到主屋,生理時鐘還是一樣沒有變化,早上六點半準時起床,後面的行程一樣規律地進行。 當然,有了昨天那場早餐災難後,他選擇回到主屋過夜也是希望能有頓完美的早餐。 一日之計在於晨,早餐很重要。 位在內湖的主屋是一棟三層洋房,占地寬廣,設計簡樸穩重,自然也是出自韓靖堯之手。他依著長輩的想法設計,雖不追求奢華,卻吸睛度十足。 而偌大的庭院則是由身為園藝家的韓母一手設計的。 韓家的長輩一向早睡,早上也是聽到管家告知,才知道韓靖堯回家過夜的消息。 韓家老夫人在孫子入座後,馬上開口關心。「你怎麼自個兒回家啦?我們家孫媳婦呢?」 韓靖堯開心地看著一桌豐盛的中式早餐——軟嫩的蒸蛋、三道油亮青脆的炒青菜、兩道自製的醃漬物,桌上的每道菜都來自韓家廚娘的完美手藝。 「奶奶,您應該關心的是您孫子我,怎麼開口就是孫媳婦呢?」 老夫人揮著小手絹道:「我關心你做什麼呀?你長得又高又大,關心你那多沒意思呢,我們家雅年纖細柔弱、文靜可人,才需要大家去關懷~~」 韓靖堯大笑,端起碗,幫奶奶和自己盛稀飯,只要他在家,盛飯就是他的工作。 纖細柔弱、文靜可人?奶奶一定想也想不到,她的寶貝孫媳婦在提離婚請求時,那堅定的態度還讓沙場上廝殺無數的黃律師當場嚇到不知要如何反應,說不定他的妻子根本是只披著羊皮的母老虎呢。 「看你笑成這樣,心情這麼好啊?話說你這次怎麼自個兒回家啦?」老夫人又問。 「哦,昨天應酬太晚,內湖離宴客會所比較近。」韓靖堯輕鬆帶過。 老夫人滿意點頭。「這樣才對,你一身酒臭味還回家吵人,忙的也是雅年,還要照顧你,鐵定整夜都別睡了。那你回來家裡,有和孫媳婦說吧?」 韓靖堯點頭,挖了一大匙蒸蛋到自己碗裡。「當然。」 顧慮到長輩不適合受到驚嚇,他選擇隱瞞她住院的事。 老夫人苦口婆心地道:「壞小子,你可得對孫媳婦好一些,雅年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女人,你也不想想自己有多難伺候。」 韓靖堯勾著痞笑,只要遠離商場上的算計,在這個家裡他永遠都是任性、愛耍賴的大男孩。 「奶奶的說法和爺爺一模一樣,我都懷疑我是外頭撿來的,孫媳婦才是韓家的小孩。」 說著,他將拌著蒸蛋的稀飯吹涼,大口吃進嘴巴裡,才剛入口,味蕾接收到訊息後,隨即頓住。 他緩慢地咀嚼著,同時將碗拿高,仔細觀察碗裡的蒸蛋,色澤和軟潤度並沒有什麼不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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