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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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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言濤憤然離開她的書桌,走向一樓自己「暫居」的房間。 他關了客廳的電視和所有的燈源,昏黃的月光投射進屋內,映襯著他高大的身影——很孤獨,沒了以往狂妄的霸氣。 清晨,一如以往的生活流程,兩人安靜地吃著早餐。 她烤了吐司,煎了蛋和培根,打了新鮮的綜合果汁,並盛了一鍋她昨晚就在電子鍋預先設定煮好的紅蘿蔔山藥排骨粥。她準備的早餐看似簡單,卻有豐富的營養。 但顯然房子裡的男主人還不滿意她的精心料理,固執地在她的面前擺上一杯濃濃熱熱的牛奶。 童謹宜拿著叉子的手僵在半空中,驚恐地瞪著面前的「白色妖怪」。她不愛喝牛奶,就算現在因為懷孕而逼迫自己去接受這玩意兒,但往往都是一、兩口後,就立刻舉白旗放棄了,她受不了牛奶那種詭異的味道,尤其是廚房那罐媽媽奶粉,口感更是嚇人! 「這……我不喝牛奶……」 「喝掉。」他冷聲命令,視線沒離開手邊攤開的報紙。 她喉嚨乾澀,從沒想過兩人難得開口交談,竟又會演變成這種爭論的場面。 「我熬的排骨粥已經有富豐的鈣質了,不需靠牛奶來補充。」 他抬起眼,冷冷地瞟了她一眼,彷佛對她孩子氣的偏食舉動很不以為然。「牛奶有許多食物所沒有的營養素,為了孩子,你最好乖乖喝掉。」 「可是……」 他放下報紙,直直地審視著她,炯亮嚴肅的黑眸像極了準備要訓話的父親。 「你這麼挑嘴,不怕傳染給小孩嗎?如果他出生後也是不愛喝牛奶,那你要他吃什麼?難道吃排骨粥嗎?」 童謹宜渾身一震,被他冷冷的話語徹底擊倒。 她辛苦熬粥是為了什麼?難道不也是因為他和他全心計較的孩子嗎? 她垂下眼簾,捧起杯子,憋住呼吸,負氣地張嘴一口飲盡,然後狼狽、顫抖地放下空杯子,蒼白的臉更勝過杯裡殘留的「白色妖怪」。她趕緊拿了果汁,大口大口地喝著,好沖淡口中那詭異可怕的味道。 季言濤顯然很滿意自己的逼迫行為,揚起了得意的笑。「看吧,這不就敢喝了?」 她瞪著他,彷佛他是全世界最卑鄙、最壞心的人! 「這是為你好,別孩子氣。」 她甩頭不去理會他。 季言濤審視著面前臉色蒼白的女人,困擾他整夜的問題,終於在深吸了口氣之後,脫口而出。「對了,你去診所找言譽有什麼事?」 她心一緊,戒備地看著他。他的表情看起來沒有太多的關心之意,有的只是另一種她不明白的防衛,她直接將之判斷為——他不愛她去找他的家人、饒舌說些不必要說的話。童謹宜慘白著臉解釋。「我沒和言譽說什麼,我只是去看看,昨天早上起床時,我的子宮有些收縮,所以才去找言譽,我真的沒和言譽說什麼。」 男人懊惱地扒過前額的頭髮,恨不得一頭撞牆。他不愛她一副緊繃防備的模樣,他到底是說了什麼,怎麼會又引發她的誤會? 「我不在乎你和言譽說什麼,我只是關心小孩有沒有事!」他直覺反應,小孩等於她,她等於小孩,反正兩人一體,他問一個就知道另一個有沒有事了。 童謹宜整個人僵住了,她眨了眨眼,頓時之間領悟了一切——他所有的舉動都是因為孩子,逼她喝牛奶是因為孩子,問她去醫院的目的也是因為孩子。是不是除了孩子之外,她和他之間不會再有其它話題? 她失神地將雙手覆在凸起的肚子上,有那麼一刻,她竟然嫉妒起和自己骨肉相連、呼吸同一口空氣、汲取同樣養分的孩子,嫉妒他擁有他父親所有的視線、所有的關切。 看到她更形蒼白的臉,季言濤沮喪、煩躁地扒著頭髮。他從來都不曉得能言善道的自己,在碰到自己的老婆時,竟會變得如此口拙。「我的意思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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