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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這是一個機會,畢竟瞿先生是谷小姐最在乎的人。」

  最在乎的人……瞿銘悽楚一笑,他是怎麼辜負她的在乎?悔疚的疼痛包圍著他渾身細胞。

  不等任天陽說完話,瞿銘便要衝進加護病房,突地一隻手打橫堵住了他。

  「等等,有些事我必須和你說個清楚。」白水沁說著,目光炯炯。

  瞿銘的確有希望喚醒雨懷,這是事實;只不過為了雨懷,有些事她還得先說清楚。

  「瞿先生,你游走在兩個女人當中,不管對誰都不公平,就算雨懷對你再柔情似水,對事情再怎麼順意沒有主見都罷了,但,惟獨你要她回去的這件事情,不能只依你的意,只要有那個日本女人存在的一天,你就別想雨懷會跟你有什麼發展,你想想看吧!二選一,你自己看著辦。」

  瞿銘看著加護病房的大門,他堅定一笑。「我跟也優沒有任何的關係,但我和雨懷卻有婚約在,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不用去做選擇。」

  白水沁的心一揪,像是替穀雨懷開心一樣,欣慰的淚水硬是濕了她的眼眶。

  站在瞿銘身後的上島也優此時臉色卻是滿臉的灰敗,她了然一笑,默默轉身,緩緩走出這個不屬於她的世界。

  白水沁深吸口氣。「我們能信你嗎?」

  他嚴肅的臉龐揚起難得的笑容,這個笑容絕對比和上島也優嬉戲時的笑容更加燦爛而開懷。

  「你們等著收我們的喜帖好了。」

  白水沁審視著他!看著他堅定不移的模樣,這才緩緩笑逐顏開,她終於可以放心了。

  「探訪的時間到了,你進去吧。」

  瞿銘頷首,套上無菌衣,他走進加護病房。

  她平躺在病床上,蒼白的臉毫無血色,身上插滿著各種導管,高隆的肚皮上則掛著另一組監視設備,儀器規則地傳來快速的心跳聲音。

  「這是?」他抖聲問著身側的護理人員,所有的冷靜與不可一世早不復見。

  「胎兒監視器,你聽到的聲音就是胎兒的心跳聲。」

  「好快。」他蹙攏著眉。

  「胎兒的心跳是成人的兩倍,這是正常的。」

  「和她說說話,她會聽得到的。」護理人員貼心提醒,而後轉身離去。

  他看著她,揪心的痛楚充塞在胸口,這世上與他最為親密的兩個人此刻竟是這般孤獨無助地躺在他面前,而他卻無能為力。

  他俯身,雙手撐在她臉頰的兩側,他抵著她的鼻,感受那一絲絲輕微的呼吸拂上他的臉。

  「我來了。」他苦澀說著。

  他吻著她緊閉的眼。「我來晚了,沒能陪在你身邊,你一定很害怕。」

  「我來了,一切有我。」他單手撐著,一手輕輕貼在她高隆的腹上,她的肚子裡有一條小生命,那是他們的骨血。「別怕,爸爸來了。」

  他看似平靜的語氣,透過顫抖的手透露出完全翻天覆地的激動情緒。

  瞿銘收回手,兩手同樣支在她臉頰兩側。

  她深鎖的眉頭像是有千萬的委屈。

  瞿銘吻著她的眉心。「原諒我,我負了你。請你再相信我一次好嗎?」

  他撫著她的發,順著柔美的髮絲。「頭髮長了,別再剪短頭髮,讓我少了幫你梳頭的樂趣。」

  他深深地凝視著她,像是要探進她靈魂所在,帶她返回現實。

  「我想念你,無時無刻。別走,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他吻著她乾燥的唇。「我愛你,永遠。」

  他臉上僵硬的線條化為溫柔的保證,同時烙下永恆的誓言。

  探訪的時間結束,護士走了進來請他離開。

  「我等你醒來。」語畢,瞿銘站直身,沉重地轉身離去。

  在他離去的同時,一滴無聲無息的淚水靜悄悄地由穀雨懷的眼角滑落……

  瞿銘走出加護病房,白水沁隨即迎面而來。

  「怎樣?她醒了嗎?」

  瞿銘搖了搖頭,雙手扒過濃密的發。「為什麼不通知我?」

  他指控地冷眼盯著白水沁。

  白水沁環著胸,冰冷地一瞥。「你要跟我吵架嗎?」

  她漠然一笑。「我們可不認為你會擔心。」

  瞿銘懊惱地一拳揮向牆壁,似乎必須讓自己受傷流血才能壓抑住他滿坑滿谷的沮喪。

  白水沁輕撇嘴角,冷淡看著他自虐的舉止。

  既然在乎何必當初呢?愛情只不過是一場理不清的迷咒罷了!

  白水沁走向前,握住瞿銘的手腕,對於這種流血事件她並沒有任何興趣,只不過當前瞿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這是律師的直覺。

  「你要怎麼淩虐是自己是你家的事,不過,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瞿銘狂亂的目光迎向她。

  「雨懷開車一向小心,尤其她現在懷孕,她的警覺性更高;車禍的現場煞車痕?相當短,證明雨懷開車時一定非常不專心,我問過雨懷的秘書,知道在車禍前,雨懷最後見過的人是澤田鈴木社長。」

  她挑著眉,審視著瞿銘森冷的表情,他拳頭上的血一滴滴落在地板上,狂嘯暴戾的姿態宛如由地獄竄出的修羅。

  「你應該知道澤田鈴木是誰,是怎樣的一個人。不用我提醒,你應該也會認為事有蹊蹺。不過,如果你不想得罪商場上的朋友,大可不用去理會我的懷疑。」

  「不。」瞿銘平視著前方,露出一個詭譎嗜血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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