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伍薇 > 莫名其妙成了爸 | 上頁 下頁


  她應該欣喜若狂,但她更清楚如果是以這種方式結婚,老爸老媽會有多生氣、多不諒解,結這個婚還有什麼意義?

  「公證?」

  「是啊,」他認為女人莫名的不安只是在於那張結婚證書,他相信公證結婚後,自然能化解佳麒的不安。女人是要哄的,他不愛佳麒不開心。「等新書宣傳時間結束,我們就去英國度假。你不是想見你的偶像大師?拜訪大師之外,還可以談談大師其他的的作品,順便連中文版權一起談。」

  嚴颯習慣於安排一切,習慣快節奏,享受掌控一切的快感,他自信傲然,像大漠的蒼鷹,像奔跑的獵豹,這是他的人格特質,也因為這樣的特質,讓他在事業上發光發熱。

  但她不想當女強人,工作上發光發熱,有過就好,不用二十四小時都受烘烤,不用什麼都帶著工作、工作、工作……

  她平靜地望著眼前的男人。「嚴颯,我父母絕對、絕對不會同意我公證結婚的,況且,我不是十七、八歲,早就沒有『先斬後奏』的衝動和需要。」

  不過,嚴颯並不認為自己的「計劃」有何不妥。「佳麒,你不是想結婚嗎?」

  他只是一句普通的問話,沒有半絲責備的意思,但聽在她耳裡真的很詭異。她是想結婚,但不是這樣的……

  她起身。「我要出門了。」

  她往浴室走,嚴颯伸出手臂,將她攬進懷裡,但她僵硬得和石頭一樣。「生氣了?」

  「嗯。」

  他溫柔地問:「為什麼生氣?」

  於佳麒歎了口氣,額頭頂著他赤裸的胸膛。「嚴颯,我不想這麼草率結婚。」

  他撇了撇唇角。「那好辦,我還怕是我解決不了的難題讓你不開心。」他笑說著。「佳麒,你是我秘書,就翻翻行事曆,看哪段時間有空,我們就去把這件事按照長輩的意思辦一辦,我不信我能打敗那麼多人拿到那本書的版權,還會搞不定這件事?」

  是她想要的太多嗎?

  她想要一個求婚……不過,或許嚴颯認為兩人在一起十年了,不需要來這一套。

  另外,老爸老媽肯定會想要嚴颯正式到家裡提親,他們會將他正式介紹給家族裡的長輩認識,同時也會將所有訂婚結婚的禮數和要求,全部在提親時做個確認……但,她很清楚嚴颯想略過這步驟,之前他就說過,只有古時候,男方才需要借由提親去推薦自己。

  為什麼她感覺心情好沉重?並沒有因為嚴颯說要結婚而變得開心?是她要的太多了嗎?

  嚴颯感覺到她的消沉,他手背刷過她柔嫩的臉頰,安撫地說:「你先回台南,我今天還要和譯者確定一些事,不能陪你一起回去。放心,晚點我會打電話給于媽媽,報告我們要結婚的消息。」

  他很簡單地以為這樣佳麒會開心。

  於佳麒抬頭,別說開心了,差點沒嚇死!「什麼?你要打電話跟我媽說我們要結婚?這不就等於用打電話的方式提親嗎?!」

  嚴颯聳肩。「對啊,打電話問清楚古禮是什麼,再把一切交給婚禮顧問公司,總不能沒通知一聲就讓婚顧公司直接打去和于媽媽聯絡吧?這樣多沒禮貌!」

  禮貌?這男人懂得什麼叫禮貌?!他自作聰明得讓她想扁人!

  她萬念俱灰了,到頭來,嚴颯根本什麼都不懂!

  「嚴颯,你根本就不懂,你知道那些古禮都是前人一代傳過一代的規矩嗎?不光是只有嫁娶,舉凡入厝、安床、祭祀等都有規矩,他們對這些禮俗的執著和尊重,是不管科技文明再怎麼進步、社會變遷成什麼樣的,傳統就是傳統,根深柢固改變不了的!」

  嚴颯皺起眉頭。「所以我該去買一本婚禮大全來看?」他承認自己的語氣多少有些譏誚。

  於佳麒知道再說下去只會出現爭執,但她就是咽不下那股悶氣。

  天啊,沒想到她也會遇到這種鳥事,常聽好友們提過婚前會有許多想都想不到的爭吵,但她和嚴颯還沒正式討論婚禮流程就準備要吵架了,這什麼跟什麼啊……

  「你不用準備什麼大全,你是外文書版權商,這麼傳統的東西會不會太強求了?」

  嚴颯皺著眉。女友的怒火似乎無法控制。「原來生理期第三天,賀爾蒙還是會影響情緒?」

  這下於佳麒更加火大了。「這和我的生理期沒有關係,為什麼男人總愛把問題牽拖到生理期上?請你想想我生氣的原因!」

  她氣惱地推開擋路的男人,沖進浴室,氣得全身發抖——

  什麼嘛,不管是料理三餐洗衣打掃,一切的家事還是工作,都有一票人供他使喚和安排,是習慣了嗎,現在連結婚都想直接丟給婚禮顧問公司處理?

  他有沒有想過她的想法?他有沒有想過她要的方式?他以為結婚只是兩個人的事嗎?好,也許其他女生可以公證結婚,也覺得公證是個好方式,但她不行,她體內也有上一代留下來的傳統觀念。

  嚴颯是一意孤行的暴君!

  於佳麒充滿憤怒地洗澡刷牙、保養化妝,連在更衣間換衣服、整理行李時都像只噴火龍。

  交往十年,他們很清楚彼此的個性,發生爭執時,兩人不太會談話,安靜地留給對方能夠平靜思考的空間,也簡稱「冷戰」。

  當她打理好一切,拖著行李箱走出更衣間時,有些意外。嚴颯穿著整齊的外出服,正坐在床沿等她。

  有那麼一秒,她內心是狂喜的,以為他要和她一起回台南,直到他說——「我送你去車站搭車。」

  她失望了,沮喪加上原先的怒氣,管他這是不是想道歉、想言和,她根本不想妥協。「不必了,我搭出租車。」

  越過等待的男人,她拖著行李直直走出臥室,離開他們的家。

  酒吧的老闆遞給嚴颯一杯威士忌。他看著杯子裡金褐的液體,開始發呆。

  老闆見著老客人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倒有些驚訝,他是事業成功的男人,這樣的人有的是自信和傲氣,不應如此消沉。

  「嚴先生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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