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伍薇 > 麻吉變戀人 | 上頁 下頁 |
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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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女人是水做的,哭就像呼吸一樣,想流淚就流淚,沒那麼複雜。 所以,哭不代表絕對的感動,也不代表絕對的喜怒哀樂,有時候純粹想試看看淚腺有沒有壞掉罷了。 客官們以為男人抱了女人,說了句道歉的話,她滑下晶瑩的淚珠,這就代表感動嗎?代表原諒他了,還抱著他大腿說「你真體貼」嗎?! 錯! 當然不是! 褚頌元突然這樣莫名其妙抱住黎俐,說了句觸動她心弦的鳥話。黎俐感動不感動是一回事,要不要哭也是她家的事,重點是,她有「創傷壓力症候群」,識相的話就離她遠一點,別再來騷擾她,否則就別怪她連自己都控制不住—— 黎俐推開他、舉高手,清脆地賞了他一巴掌,當「啪」的一聲響徹雲霄時,她猛一回神,才發現自己居然打了他?! 哎呀,真控制不住了? 只能說被氣暈了,否則還能怎麼解釋? 她甩著陣陣麻痛的手心,竟比被賞巴掌的人還要狼狽。她這一掌的力道不可小覷,人家看起來卻不痛不癢。 雖有一丁點不好意思,但是說實在話,黎俐竟覺得有些過癮,胸口悶氣至少消了一半。 別說她自己意想不到,連被打的褚頌元也是一臉震驚。 他笑看著她,有驚訝、有難解,還有好奇。「這——」 她挺胸抬下巴,打斷他的話,狠勁可是百分之百。「你活該,我不會跟你道歉的!」 黎俐倒是惡人先告狀了。 「我沒有要你跟我道歉。」褚頌元揉揉臉頰,這經驗可真難得。「學妹的手勁倒挺不錯的,打桌球一定很合適。」 黎俐臉一紅,那嬌羞的俏模樣,讓褚頌元的眸光炯亮,嘴角提起玩味的弧度。 褚頌元覺得稍微寬心了。 這樣很好,面對一個憤怒的女人總比冷漠的女人有希望多了,黎黎的確需要發洩情緒的管道,更何況他這一巴掌也是罪有應得。 「還痛快嗎?」他奉上右臉。「需要買一送一嗎?」 他這麼大方,反而讓黎俐覺得下手會不會太重了? 她牙一咬。「哼,我只是想告訴你,過去的事不用再談了,以免讓不知情的人過度聯想。」 自省歸自省,該說的事,她選是要說得清清楚楚。 戶外的寒風吹著,她雙手環抱著自己,不知是因為真的冷還是心裡的慌,她開始發抖。 過去的事不能談,現在的事談不得,她和他之間也算是亂得可以了,不過沒關係,更正錯誤永遠不晚,明後天離開這裡後,她又會是一條好漢! 褚頌元發現她顫抖的肩膀,皺起眉頭。他一年到頭都是襯衫、牛仔褲,實在沒有外套可以脫下來英雄救美。 「你要進屋去嗎?」他眉一挑,敞開雙臂。 「或是我抱著你取暖也可以。」 這下換黎俐皺眉瞪人了。 人真的會改變?還是她以前對學長其實還沒有足夠瞭解?曾幾何時,學長也變成肉麻當有趣的男人了? 「不需要,反正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我只是要提醒你,不用把過去的交情掛在嘴上。」 雖然她亟欲撇清關係,但褚頌元一點困擾也沒有,對兩人的發展,他已有了篤定的想法。 褚頌元點頭,倒是答應得很爽快。「也是,過去的事過去了,我們可以製造新的回憶。」 他挪動位置到迎風處,成了高大且純天然的屏障幫她擋風。 黎俐見到他的舉動,不由得感慨,不管從前還是現在,這點他總是很體貼的…… 不不不!現在不是感動的時候! 她嗤之以鼻。「憎恨彼此的回憶?那倒不必了,我的心眼小,舊恨放不久!」 她這句話說得又酸又刺。這實在怨不了她,任何女人和她一樣被莫名其妙推上「戰場」,生氣是免不了的。 褚頌元也明白她話中帶刺的真正涵義,他苦笑,這是事實,所以也只能悶著挨。 回顧前幾小時發生的事,他心跳會加快,會很焦躁,但這些她不會知道。她可能很怨,或許也會害怕,而他卻是百分之百的恐懼…… 「的確是,不過我會努力彌補,製造新的回憶,絕對不會讓之後的回憶再有半點陰暗。」 她傻了。「彌補?」 「我會照顧你。」 黎俐覺得他在說外星話。 「照顧?」 「對,我會照顧你。」 黎俐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有問題? 老實說,這麼多年來,她都仔細地將這些回憶藏在心底很深的地方,絕不輕易顯露酸苦的思念。有時候她會想,她之所以羡慕好友同學們擁有幸福的小家庭,是不是因為這個關係?所以她很努力想把自己嫁出去,說不定那種酸苦的思念就會漸漸淡化。 但是現在,他看似美好的想法,她不但沒有半點感動和認同,反而讓她……無法接受? 「不用擔心。」 他誤會了她眼中的遲疑不安。 褚頌元嘴角掛著笑,信心滿滿,凝望著眼前的她,雖然是給她的承諾,卻也讓自己感到無比心安。 沒想到黎俐立刻一口回絕。「我不想要。」 褚頌元沒多想,笑道:「我什麼都還沒說,你卻直接拒絕?」 黎俐很煩躁、很煩躁,甚至有種想落跑的衝動。「什麼都不用說,你要說的我很清楚,但是不關我的事。」 褚頌元握住她的手。「這是我要做的,你只要接受就好,而且每件都和你有關,絕不是無關。」 黎俐搖頭,她梗著氣,被他握著的手甚至微微顫抖,她忍著暈眩,一字一句地說:「學長,如果是因為『那件事』……你不用對我負責,我是成年人,我會對自己負責。」 她推開他的手,想要進屋。 他出手擋住了門,這個問題遲早要拿出來討論的,雖然他心中有恐懼,擔心會失去她,但不能不討論,否則以後會變成心中難以撫平的傷痛,對兩人都一樣。 「不可能要你負責,錯在我身上。」他低啞地說,厚實的嗓音有自責的坦誠。 黎俐沒有動作,低著頭,止不住渾身的冰冷,繃著聲音說:「如果你現在讓我走,我跟你還有可能是朋友關係,你可以偶爾來依依的咖啡小屋坐坐,我會請你喝咖啡……」 他伸出手,溫柔地輕掬她的下顎,看見她眼中的驚慌,他清楚地坦白。「黎黎,你不會只是我的朋友。」 黎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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