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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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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這個人怎麼知道?難不成因為今天這件「疑似綁架案」就立刻對她做了身家調查? 「好!果然是我的功力輸你!」他幾乎可以確定,她就是前些時日他上臺北時天外飛來的「橫禍」;難怪……難怪能跟她吵翻天,原來早就不對盤了! 最近兩次的動怒,禍首竟然都是同一個人——!幫她換胎那次,雖未引他動怒,但距「相見歡」絕對還有十萬八千里;想來「現代奇女子」這個名銜冠在她頭上也不算謬贊! 「嗯?」她還是一頭霧水。 「你是不是前些時候喝醉酒,結果是被陌生人送回家去的?」他把話攤開來說,想了想又繼續說:「沒記錯的話,是十月十七日吧!」 嗄?連這個都知道……她生平唯一的一次脫軌……而且,連日期都記得那麼清楚。不會吧?這世界真這麼小?真的有這麼巧的事? 「送我回家的……是你?」 陸人崎不再說話,只是無奈地點了點頭。眼前的這個女子到底有多少種面貌? 她是百變女郎,還是碰巧她的「異常」都讓他瞧見了? 幾次無意的接觸,不敢說刻骨銘心,但她的反應確實讓他留下了相當深的印象,而當每一種不同形狀的記憶拼湊成眼前這個有形有貌的時,他竟只得到一串問號?這——太有趣了! 「呃……呃……」真是晴天霹靂呀!面對他那張似笑非笑的臉,由不得她不張口結舌、支支吾吾地說:「謝……謝。」 說真的,如果此時地上有個大洞,她會毫不考慮地鑽下去,並對挖洞的善心人士感激得涕泗縱橫,即使要她以身相許也在所不辭。 「不客氣。」他的回答倒是乾淨俐落。 瞧她眼睛不知往哪兒看、表情不知怎麼擺的尷尬樣,真夠逗的!而且,她對自己擁有這項本領的事實顯然不甚清楚。 奇怪,今晚到底是誰該對誰說謝謝?誰該對誰說不客氣呢?怎麼好像……玩起角色互換的遊戲來了? 「有個提議,不曉得你接不接受?」 「嗯?」轉移話題啦?太好了! 「在找到適當人選之前,安安就拜讬你多照顧些,至於錢……」 「就這麼說定!」她截斷他的話,言下之意是不希望牽扯到錢。「反正我到這裡本來就是來度假的。」 兩人站在門口,一人肩倚靠牆,一人手搭扶門,簡單扼要地對一些瑣事細節交換了意見;在如此月影婆娑的靜夜,或許,這樣的對話少了幾許浪漫、多了幾許碎雜,但是彼此的生活觸角卻悄悄地、帶著一點試探地伸出了關懷。 「就這麼說走了,以後安安放學後就由我負責?」 「嗯,我儘量在晚上六點半以前回到家。」 「我很好奇……」她微眯著眼問道。「那以前呢?安安怎麼辦?」 「以前孫家奶奶會幫忙照顧,到我工作結束。」說真的,他還沒供出全部的實情——讬他那可愛討人喜歡的女兒的福,有時候連晚餐也是叨擾孫家的。 「陸先……」 「阿崎。」他出聲糾正。 「好!阿崎。」她點點頭,無奈地改了原本習慣的稱呼,繼續說:「你究竟是從事什麼樣的工作?」看他外表斯斯文文,應該不是教師就是公務員,可聽他話裡的意思,好像並不是從事朝九晚五的工作。 「簡單地說,」他側頭想想,答道。「種花的呢!」 「種……種花的?」她睜大了雙眸愣愣對著他瞧,對這個答案顯然有些詫異。 「怎麼?」看她這個模樣,實在很難想像她也有出言咄咄、盛氣凌人的時候。 「不像嗎?」 「呃……我以為……」她頓了頓,不知道該怎麼用字遣詞。 「以為農夫都要皮膚黝黑、身材乾瘦,看起來天生勞碌又營養不良,最好講話還要帶著濃濃的台語腔……」他輕輕笑了笑,還故意用臺灣國語反問了一句。「素不素﹝是不是﹞啊?」 尷尬地微低下頭,一臉心事被說穿的赧然。 傍晚的那回短兵相接,讓她以為縱使這位「路人乙」先生潛在著某種危險的氣息,也不至於對她造成太大的威脅,但很明顯地,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他……她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沒關係!都市小姐,我能夠體諒你為什麼會對農夫有這種刻板印象;絕大多數的城市居民都和你有相同的誤會吧!就像我們老是認為一個窄窄的臺灣海峽,就能夠分隔出天堂與地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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