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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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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咬耳朵咧?親熱得很!」 「不過,這男人髒兮兮的,虧她也要?」 「薑是老的辣,聽說她娘才厲害呢,偷到的漢子,可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咧!」 聽到這些「小姐們」又抓阿娘說嘴,這口氣,是怎麼也抑不下去了! 「你們這些……」初雲朝她們冷冷一瞪,森寒著嗓子說。 「你們這些姑娘——」她的話才要進出口,就被垚冰劫了去,「果然個個美如天仙,狐媚可比妲己,妖豔宛若褒似!」說完,還不忘挑眉揚唇,送了個俊朗瀟灑的笑。 這些少女們,只聽得『美如天仙「、」媚「呀」豔「呀,就咯咯咕咕地笑得花枝亂顫,哪兒會明白垚冰的用詞全是貶諷,舉的人物還淨是中國歷史裡的禍水?個個微紅著臉,早忘了剛剛對垚冰的不堪形容,目光就往他身上招呼去。 初雲看她們故作害羞又熱辣的模樣,再轉眼瞧瞧偷羊賊掛在臉上的親切笑容,只道兩邊相互勾搭,想到這兒,就覺得他十足輕挑,心中忿火越燒越旺,小臉一沉,腳一跺,加快了步子就往氈帳去。 看著她的背影,垚冰俊容上的笑容頓時僵凝,因為她這用力一跺,落點不是旁的,正是他可憐的腳丫子呀…… 唉唉唉,這年頭,好人總是沒好報,他——可是在為她出氣呐! 「唔……」背部挨了鞭後,像是被火紋了身,燒痛得她毗牙咧嘴,冷汗直冒。送了馬,抵了他偷羊的過,但卻無法免去她失羊的罰。 不行不行,不能讓那些存心著笑話的人得意!初雲深吸了口氣,右手蘸了藥草膏便努力往傷口抹去。 「一直沒看到你,原來是躲在這裡擦藥。」 「你別過來!」一聽到背後的聲音,驚得她立刻往牆邊一靠,衣裳緊緊揣在胸前,就怕泄了春光。 垚冰恍若未聞,還是大咧咧站在她面前,雙手優哉遊哉地交抱胸前。 「要你別過來,聽不懂麼?那麼,『你快滾』這三個字,可懂了吧?」 「沒人幫你上藥?」垚冰搔搔耳朵,不以為意。 幫她?心裡微微一涼,她早學會不能奢望別人關心了。硬起心腸,仍是不客氣地對他說:「你走你走,我不想看見你!」 「講話別那麼沖嘛,垚某人如果哪裡得罪姑娘……」 「別姑娘長姑娘短的,我不愛聽!」哼,一聽他喊「姑娘」,就讓她想到白日他和那些少女調笑的情景。 「好好好,不叫『姑娘』,那總有個稱呼吧?」 明眸瞪著他,悶悶地答:「我叫初雲。」 「初雲,唔……初雲呀,初雲,嗯嗯……」垚冰將兩個字喃喃含在嘴裡,反復把玩著。 看他在那裡磨蹭著不走,嘴裡伊伊呀呀直念著她的名,搔得她心窩癢癢的。一絲羞澀掠過,初雲忍不住向他低吼:「你有完沒完?快走啦!別在這裡礙眼。夜裡天冷,我可不想因為抹個藥就在外頭凍死。」 「可是,照你這樣的抹法,明兒早這裡肯定會多具冷冰冰的屍體。」垚冰露出無辜的笑容,「我是好心來幫你抹藥,你不是有個傷口夠不著麼?」 「哼,你的好心我可不敢要。」她別過頭去,下巴頓地抬得高高的,「你還是把好心留給那些美如天仙的姑娘吧!我不需要。」 定定注視著她好一會兒,他才歎了口氣,抑著嗓音輕道:「傻瓜,有傷在身,還倔什麼倔?」 這偷羊賊的語氣驟然變軟,撞在耳裡竟讓她眼眶酸熱了起來,初雲吸吸鼻子,就是不願在他面前掉淚。 「乖,轉過身去。」垚冰不待她回答,動手蘸了藥膏,逕自扳轉香肩,並將她的如瀑長髮攏起往前擱放。 銀皎的月光披灑在賽雪的肌膚上,勾出了由頸而背的優美線條。陣陣少女馨香混著他指上的藥草味兒,撲進了他的鼻腔,直沖腦袋。猛然面對這樣色香俱全的畫面,即便是垚冰,亦忍不住怦然心動,怔怔瞧著,竟然無法動作。 「你……」初雲驀地開口,聲音壓得低低的,「不是要抹藥麼?」 「哦,是啊,我是要抹藥,我是要抹藥。」垚冰心一驚,有些狼狽地應了聲,連忙收攝心神,將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背傷上,然而,當指尖輕輕滑觸凝脂般的細嫩肌膚時,還是無法阻止一陣心蕩神馳。 過了半晌,終於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嗯,好了!這幾天小心點兒,別讓傷口碰水,要是化了膿,以後可是會留疤的。」 藥是上好了,但她人動也不動,話也沒吭半句。 「怎麼了?怎地不說話?」 背對著他,初雲微垂著頸,緩緩搖了搖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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