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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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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雖然在大理尋蟾酥不易,但她的建議卻給了他一個很好的提示,只不過還模模糊糊空有影廓而已。「我總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快要成型了,讓我好好想想。」 「嗯。」她輕應道,之後就乖乖蜷窩在他的懷裡,靜靜地享受安謐與舒卷。 在她心裡,影影綽綽之際,好像也有什麼東西快要成型——那個有關「讓生命完整的另一半」的答案。 只是,他的懷抱實在太誘人了,浣寧輕輕地打了個呵欠,喉頭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含糊喟歎,沒多久就抵不住睡意的來勢洶洶,宣告陣亡了。唔……答案嘛——以後再說嘍! 這日,梅漱寒照舊一人上山采藥,心裡頭卻始終沉甸甸的,前幾日浣甯無意提起的蟾酥一直鯁結在心。依照感染熱毒邪氣程度的輕重,出現的症狀不盡相同,一般的熱痘瘡他已經有把握克服,但是來勢兇惡者,依舊是束手無策,讓他掛在心頭的就是這檔事。 「年輕人!」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喚住了他。 是個年約六旬的老者,只見他滿面紅光、髮鬢俱烏,手裡拿著竹杖,腰間系了一隻酒葫蘆,正笑呵呵地看著自己,梅漱寒淡淡道:「請問有事嗎?」 「聽說,你在天龍寺為人看病,是吧?」 「嗯。」 「聽說,是傷寒熱病?」 「發斑成瘡,料來應是溫毒之風。」會如此相問,可見此人亦懂歧黃,梅漱寒遂加以詳細解釋。「有形似豌豆者,其勢最劇;其餘有水瘡麻子、麩瘡子、癮疹等,倒不難治。」 「豌豆瘡?」老人立時斂起笑容,皺緊了眉頭,低頭若有所思。 至此,梅漱寒幾乎可以認定眼前這位長者亦是醫道中人,而且,頗有識見。這種種病症,一般大夫能辨者已少,能治者更是少之又少,然當其得悉他能辨而治之時,居然絲毫未有為訝之情,顯是不以此為意。 「前輩,豌豆瘡該如何診治,倘請指點一二。」梅漱寒向他一揖,語氣十分誠懇恭敬。 目前他最在意的事,就是如何化解豌豆瘡之毒。 「年輕人,先說說你用藥的情形吧!」 他把自己斟酌考量的經過全盤托出,自然也包括近日盤踞心中的盲點。 「蟾酥?呵!這點子倒挺有趣兒的!」老人聽他說到後來,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只是這大理有其天然氣候之囿,蟾酥極為難尋。況且,蟾酥過辛、毒性又甚強,若是沒有適當藥引,患病者能否承受實是未定之數。」 「前輩所言極是,然而莫非那豌豆瘡當真無藥可治?」 「嗯……說實在話,我也沒有把握。」老人歎了口氣,對自己的無能為力頗感抱歉。 「不過咱們倒可一塊兒琢磨琢磨。」聽他言下之意似乎答應相助。「明天這個時候,咱們在這裡碰面!」 不在天龍寺?他本以為老人會同他回去的,聽他這麼說該是另有要事了,梅漱寒倒沒有強求之意,輕輕點一點頭。「就此別過!」 「嗯,明日再見。」 「快快快!快來人!」 大清早的,怎麼就有人膽敢在寺廟外頭大聲嚷嚷,吵得雞犬不寧的,不怕引起「人神共憤」嗎?應浣寧才剛梳整好,軌聽到寺門口好大一陣騷動,敢情是天要塌下來了? 「大木頭,你瞧會是什麼事呀?」 梅漱寒一點兒也沒把外頭的聲響放在心上。「沒什麼吧!」 「去瞧瞧,好不好?」她就是天生愛湊熱鬧。 他還沒來得及答話,就有一個小沙彌「咚咚咚」地用力敲著門扯嗓喊道:「施主施主,請開開門,請開開門。」 「快快快……」小沙彌滿臉都是慌張驚恐,一見他打開房門,顧不得自個兒要喘口氣兒,急急要說明來意。「有人得疫啦!有人……快……」 裡頭的應浣寧好奇地從他身後探出小腦袋來,卻被小沙彌語無倫次的解釋弄得越加迷糊了。「你慢點兒說,好好說,咱們才聽得懂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是……是這……這樣子的啦!」小沙彌拍拍自己起伏劇烈的胸口,深呼吸了幾口,才稍稍有條理地說道:「咱們靖平公主染上疫病了,現在皇上正急著找兩位入宮咧!」「是這樣啊?」唔……事不宜遲,得趕快動身!雖然她是沒啥實質幫助啦,不過跟著他去瞧皇宮長得是什麼樣子,或許是件滿有趣的事喔!「大木頭,咱們走吧!」 呵!小妮子倒挺有主見的,說走就走,也不問問他這個「主治大夫」的意思。梅漱寒看著被她「兇手」抓得緊緊的臂膀,不禁為之心生憐惜,偏偏又只能任著她把自己往外拖去。 嗯……皇宮就是皇宮,果然不同凡響! 以前的歸雲莊、現在的衡洛園沒有一個不是經過巧心安排的,可比起皇宮來就真的少了那麼一點威嚴肅穆的感覺。大理雖地僻西南,但久與漢人交通往來,生活方式與漢人幾乎無異,這大理皇宮佈置之美、設計之妙就絕不下宋人的豪宅美邸。 大木頭進去好些時侯了,怎麼還沒出來呵?應浣寧坐在那個什麼公主的房門前已經足足一個半時辰了,可,就是沒人出來,等得她都有些不耐了。難不成裡頭發生了什麼事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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