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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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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低能兒?沒那麼誇張啦!」哈哈大笑後,是情緒的沉潛,心情的坦白。「每對情人都有要闖的難關。那天,我有種感覺,我們兩個人好像可以相處得很快樂,但真正面對難關——我說的不是現實裡的難關,而是溝通上的,好像只有我一個人汲汲營營的。有時我會想到那段初戀,慶倖至少現在還能享受甜蜜,但愛情需要兩個人一起闖關,少了你的努力,沒關係,我可以加倍用心、加倍喜歡你,只是這樣很容易累,呼呼」 唐諾終於明白他們之間出現的問題了。「那現在還累嗎?」 「累!」她說得爽朗。「不過是玩得很累,感情呢,倒是動力十足。」不單因為離開六天的充電,更因為眼前的這個唐諾。 「你去了哪些地方?」他的手在她後腰輕輕拍了下。 「這個嘛」忽然,喜萌脫出他的懷抱,笑眯眯地牽了他的手就往外面走。「這個呀,我們回去再說吧。」 「回去?現在?那凡珍和莉頤」 「我想,我沒有必要找凡珍學姊,你也不必找莉頤了,而且」她笑。「阿諾,我現在只想跟你說話哎!」 「唔喜萌,有沒有人說過你重色輕友?」唐諾也笑了。 「咳哈哈哈!有啊,就是莉頤!」 「……」 就這樣,唐諾和喜萌背著各自的大背包,身上還覆著各自的旅途塵汗,就像兩個相偕遊玩多日的大孩子,手牽著手,一起走出了機場。 一起,回臺北。 在二十五歲即將結束的日子,愛情就是愛情! 開始是場偶然與巧合,而終點 不會有終點! 如果兩人願意繼續,愛情,就不會有終點。 喜萌,這麼想,這麼期盼,這麼相信。 緣結 「我陪你去。」 「沒關係,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反正前後就半個小時而已。」 喜萌繼續遊說:「拔牙真的很痛哎!你確定不要我陪?」 透過話機,他的聲音聽起來還是很迷人,然而,咬字就真的沒辦法像平時那麼清楚了,可見他的牙齒痛得多厲害! 「我是怕你麻煩。」一隻手按壓著右頰,唐諾勉強說道。 「你跟我客氣什麼!?更何況今天是星期六,不用上班,哪裡麻煩了?」 糟糕,藉口快讓他編光了,唐諾只得使出最後絕招,忍著疼說:「嗯,時間差不多,我該出門了,不直接去診所那邊,我怕會遲到。」 會遲到?分明是藉口嘛,不想讓她陪的藉口! 不過嘿嘿,沒關係,她已經事先研擬好對策了。 「那好吧,祝你拔牙愉快。」喜萌語氣微露無奈,至於她竊竊笑起的真表情,唐諾看不到,現在還看不到。 收了線,唐諾大大松了口氣。 說真的,他不是不希望她陪,而是怕在她面前丟臉! 人家都說,坐上牙醫診所的看診椅,沒人能當紳士淑女,因為,即將面臨的疼痛可能會讓人不顧一切地哀嚎、痛哭,就算忍得下來,那表情也是猙獰得嚇人。好吧,就算是個完完全全沒痛覺的人,光嘴巴張得老大的模樣就很具「笑果」了。 總之,他不想喜萌看到那樣的唐諾,無論是哭嚎的、掙扎的,還是可笑的。 唐諾拎著鑰匙,搭電梯直接到地下停車場,電梯門一開,最先闖進他視界的,是個笑得明亮的熟悉面容。是她,朱喜萌。 「嗨!」招招手、眨眨眼。 唐諾愣了下。「你怎麼在這裡?」 「剛剛那通電話,我是在你家一樓管理室打的。」揚眉,喜萌輕快地說。「這樣你就不必先去接我,咱們可以直接到診所去,那就沒有遲到的顧慮嘍,呵呵!」 呵呵?他想「嗚嗚」呀! 唐諾哭笑不得地望著她。「看來,我完全被你吃定了。」 「哦,你真的願意被我吃定嗎?阿唐先生,容我再次提醒您」喜萌勾住他的臂膀,抬臉向他,笑眯眯地繼續說。「您,已經從資優班畢業了。」 咳咳,唐諾這下尷尬了。喜萌完全猜到他不希望她陪著去的理由。 喜萌不再喊他「阿諾」、堅持要想個新稱呼的原因,就是那次出走後的結果。當時,雖然兩人在中正國際機場的不期而遇打破了僵局,但真正的溝通還是回臺北後才一步步進行的—— 「我並不是要知道你所有的事情,但當你堅持什麼事都沒有的時候,我覺得好挫折,原來這一年來建立的親密這麼薄弱,我還是沒能讓你信任,即使是一點點脆弱,你都不願讓我看到。 「阿諾,我們不是陌生人,也不是普通朋友,你在我面前沒有必要做『阿諾』,沒有必要當個永遠不示弱的英雄,這樣只會令我難堪又難受。那時,我問你為什麼看電影心不在焉,就算你只說『有些煩人的事,讓我情緒不好』,我都覺得很足夠了。阿諾,在我面前,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當『阿諾』?」 喜萌的話就像是面鏡子,讓他看到了自己,那個「唐諾」有張他從沒意識到的臉皮,原來他在不知不覺間是這麼辛苦地活著!? 他想了很久,知道必須從自己的生命軌跡去尋找這張臉皮的成形。於是,在之後的某一天,唐諾拿著向來被他放在角落的相簿去找喜萌。 「就像你看到的,我從小都是唸資優班,國小、國中、高中,這件事讓我爸媽覺得很驕傲,也給了我相當大的信心,畢竟資優班不是想唸就能唸的。可是,除了信心的建立外,資優班的競爭實在很激烈,無論學業或才藝,誰都不想當輸家,同學既是朋友也是敵人,這種感覺好惡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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