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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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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墅』沒看到你,我心裡覺得奇怪,就問了其他人,他們說你請病假。」現在說得簡單平淡,是已經見著她的緣故;那個時候,當視線投向吧枱搜尋不到她的身影時,他真慌了、亂了,記憶猶新哪! 「所以你就來了?」她瞪大了眼,直直眈視著唐諾。 「是啊!」想到自己的衝動,他搖頭失笑。「說實話,要不是你剛好開門,我大概就要離開了。這麼晚到單身女子獨居的住處,實在有欠考量,更何況,按常理推斷,你應該已經就寢了才是。」 「有欠考量?不會啊,我覺得很感動咧!」她直答。 「你難道不怕被鄰居撞見?」他反問。 「怕什麼?有什麼好怕的?」喜萌說得理所當然,忽地眼角露了笑紋。「真要怕,也是怕你才對。」 「怕我變成大野狼?」兩手成爪,唐諾擺出嚇唬人的樣子。 搖搖頭,笑得燦。「你是我的狐狸,當然不會是大野狼。」 狐狸?思緒頓了下,驀地,他想到喜萌告白時曾經說過的《小王子》片段,有關「馴服」的心頭微動,口頭上卻略過,唐諾逕自接著問:「連我變成大野狼都不怕,那你怕我什麼?」 「就怕怕你對我太好了。」唇邊仍掛著淺笑,她喟了聲輕歎。 他微愕,試圖四兩撥千斤。「你呀,就是生病才會胡思亂想,還是趕快把粥吃完,好好睡個覺,也許明天病就好了!」 喜萌明白,於是立刻塞了滿滿一口粥,配合他的劇本說道:「我也是這麼想,把粥吃光光,再大睡一場,明天頭好又壯壯!」 只是呵,「喜歡你」的這個病,恐怕會越來越難好了她在心底偷偷加了這麼一句。 偷偷地,不讓唐諾知道。 「唔很晚了哎,你不回家休息麼?」 唐諾看著她把粥吃完,又陪她聊了聊,如今,時間已經超過凌晨一點半了。 「沒關係,我等你睡著了再走。」 「你明天明天還要上班咧。」眼皮重得撐不住,她是真覺得倦了。 「噓,別管我,別說話,好好睡。」唐諾像哄小孩般輕道。 他低沉的聲音一放輕,就顯得特別溫柔呢喜萌昏昏地想,整個人仿佛涵浸在暖暖的春水碧波裡,自然漾開了一抹笑。 就這麼,她安心地合了睫簾,神志飛向眠夢國度去。 始終定定瞅著她,唐諾的心緒卻怎麼也平靜不了。 他不得不承認,喜萌在他生活裡占的分量越來越重——以往,是她在他的周遭現身,讓他看著她;現在,是他沒法子將她摒除在自己的生活之外了。 而這樣就是愛情了嗎? 情不自禁地,他的指背在她頰畔輕輕摩挲著,細緻的膚觸底,是唐諾自己都難以衡量的深摯眷戀。 窗簷邊,湊成雙的五對小豬吊飾居高俯望這一切,已經竊竊嘻笑了好久好久,只是沒人瞧見,兩個人都沒瞧見。 「你下星期六晚上空給我,可以嗎?」 當喜萌說要好好謝他一頓,唐諾還以為是看電影或吃飯之類的,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是約他到這裡——新莊棒球場。 「陳致遠,安打安打全壘打!陳致遠,安打安打全壘打!」 「三振、三振、三振、三振」 場內場外加油聲沸騰成片,今晚是象獅總冠軍的第六戰,目前獅隊以三比二取得領先,只要再勝一場,就能榮登總冠軍的寶座,換句話說,象隊勢必背水一戰,力挽狂瀾。 喜萌拿著加油的啦啦棒,一邊用力敲打,一邊跟著人家興奮嘶吼。 「喜萌,水。」他將礦泉水遞給她。 「哦,好,謝謝。」她咕嚕嚕地猛灌了口,又開始呐喊「安打安打全壘打」。 唐諾看著她活力十足的樣子,很難想像不久前她還病懨懨的。 「呼呼呼,我不行了。」中場休息時段,喜萌直喘氣,並將手中的啦啦棒塞到他手裡。「唐諾,換你了,啦啦棒給你。」 「換我?」唐諾瞪著手裡的那兩支啦啦棒。 「是啊,換你來玩哪!」她說得理所當然。 說真的,他實在很難想像自己跟著一群人忘情加油的模樣。「你累了就休息一下,等有力氣的時候再加油。」 聽他這麼說,喜萌不禁懷疑。「唔唐諾,你看不看棒球?」 「看,不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自從發生職棒簽賭案後,就很少看了,現在工作這麼忙,我更沒時間去注意棒球的消息。」他用下巴往場內比了比。「這兩隊,我最熟的是教練,上場比賽的小朋友都不知道誰是誰了。」 既然看,那麼應該是「我猜,你沒來現場看過,對吧?」 「是沒有。」唐諾挑高了眉,回答道。「以前,有時間就看轉播,沒時間就看報紙,沒來現場看過。」 「那真是太可惜了!」她大大歎了口氣,當場決定好好教導唐諾。「其實,這很簡單,你只要跟著前面那些人的動作就好啦,口號也很容易,反正領頭喊什麼,你就喊什麼。」 唐諾笑笑,沒表態。 「好嘛好嘛!你會發現很好玩的!」她催促。 「這——」 「試試嘛、試試嘛!」 就在兩個人意見相互拔河之際,突然,有個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呼喚。「萌萌?朱喜萌?」 雙眼迸了燦亮,喜萌立刻轉身。赫!果真是她認為的那個人哪! 那個人向她用力揮手,然後大步走了過來。 他頭戴棒球帽,上身是寬大的短袖T-shirt,配了條牛仔寬邊長褲,橘、藍的色調搭配,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搶眼,那是種放肆的帥氣——唐諾暗暗打量著,同時,不自覺地開始評估他和喜萌的關係。 「我真不敢想像,居然能在這裡碰到你。」那個人笑露一口白牙。 「我才要大叫不可能咧!嘿,是活生生的人,不是鬼魂回來見我的哦?」喜萌輕輕在他肩窩打了拳。 「哇哇哇,你你你你謀殺親夫啊?」他捂住挨她一掌的痛處。 「喂喂喂,你你你你是什麼親夫?」她瞪他一眼,雙手交抱胸前,嗔道。「你不要誤了我的大好姻緣,咱們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好狠,一點關係都沒有,好歹我們也曾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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