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望舒 > 落難郡主愛錯郎 > |
|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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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意晴簡短地回答。「都沒什麼大礙,開了藥方子就回去了。」 他點了點頭。 一旁好不容易回復平靜的項瑋這時說道:「大哥和蘇兄沿途勞累還是早點歇息吧,尤其是大哥還負傷在身。我已知會相關人員明晨報告這些日子以來莊裡的情況。」 「是啊,我們不吵你了,大表哥好生休養喔。」太好了!這個藉口讓她「金蟬脫殼」,如此大表哥就不會想到要處罰自己啦。於是,又一把拉住意晴。「亦卿大哥,走吧!」 意晴被浣甯強拉出門,只能臨別一瞥地將關懷之情傳達給項昱。 他微微一哂,她的心意他能瞭解。 項瑋看大哥難得這麼露骨表現的溫柔,滿腹的爆笑因子又蠢蠢欲動了。不行,再不走,就真的忍不住啦!項瑋快速地退出房門……終於在回房後無可抑制地狂笑起來。 嗯……好柔軟的被褥……這是哪兒呀? 慕南意識逐漸清晰,那些驚心動魄的過程開始一點一滴地浮現腦際,最後……她昏倒了,然後呢?還有問巧又是如何呢? 她驀地睜開眼晴,一張掛著兩行清淚的瓜子臉佔據她的視界,是問巧那丫頭。「問巧,你醒啦?」 「小姐,你才令人心急呢!」問巧見主子無恙,歡喜得流下眼淚。「我一醒來就看你人事不省地躺在我身側,這兒又不知是什麼地方,我嚇得不知該怎麼辦,只有守在你身邊等你醒轉了。」 「傻丫頭,哭個什麼勁兒。」慕南用袖子拂去問巧的眼淚。「咱們不都好好的嗎?」 「小姐,究竟發生什麼事兒,我只記得有人用布捂著我的口鼻,腦子一糊塗就什麼都不知啦,一醒來就在這個地方了。」 「這應該是恩公的住處吧?」 「恩公?」 「是呀,讓我慢慢告訴你……」 「你們都醒啦?」一個可人兒像入幃春風一樣輕靈地進來了。「蘭大夫真高明,算准了你們會在巳時前後醒來,果真如此。」 慕南、問巧兩人都不解地瞅著這名笑得如陽光燦爛的少女。「你是……」 「我叫應浣寧。」她仍是笑眯眯的。「至於你們是誰,我想有許多人和我一樣都很有興趣知道。事實上,大廳正有不少人恭候二位大駕呢!」 匆匆梳洗略略整裝後,慕南、問巧隨著浣寧來到長青樓大廳,裡頭聚集了歸雲莊所有重要的幹部,剛向項昱作完這些日子的工作簡報,問巧被如此氣勢震懾住了,加上又全是陌生面孔,畏懼怯弱得幾乎站不住;倒是慕南,無論如何她好歹也算是有大金皇室血統的郡主,雖然不受重視,但雍容大方的氣質此時不知不覺地流露出來,加上她細緻精巧的容貌,讓在場許多人很自然地將目光集中她身上。 慕南看到她的救命恩人了。其中未曾有過丁點交談的那位正坐在中央,一看便知道是這些人的領袖,那不言即明的天生威勢就是最有力的證明;至於那個出手的俠士則依舊是一身白素,遠遠地斜倚在廊柱上,似乎适才進行的事情與「他」無關,冷傲的感覺亦未有改變。 「多謝恩公相救。」她盈盈跪倒在地。「小女子對此大恩永銘在心,未敢有一日忘懷。」 「請起。姑娘無需行此大禮。」項昱說。「敢問姑娘家住何方,在下會儘快派人送姑娘回家。 如果報出她的真實身分,被送回王府,那豈不是永遠沒有報恩的機會了?其實回不回王府對她而言並非特別重要,那不像一個家,只像一個暫居的旅店,住在沒人關心沒人問的角落,過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生活;既然如此何不留在這裡,以報天恩──慕南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小女子姓顏名慕南,是汴梁人氏,父母亡于靖康之難,如今只與妹妹問巧相依為命。希望恩公能收留我們姊妹,讓我們能一償恩情。而且,我們也害怕回到汴京後,那兩個馬賊會找麻煩,請求恩公讓我們留下,慕南一生為奴為婢也願意。」 問巧一聽,更是顫抖得厲害,堂堂完顏家的郡主自甘淪為奴婢,這怎麼成呢?況且她哪有資格與郡主互稱姊妹?她輕輕扯了扯慕南衣袖,聲若細蚊地喃喃道:「小姐,這樣……」 慕南反手握住問巧微顫的手,稍稍收緊,傳遞要她安心的力量。 項昱仔細斟酌一番,那位姑娘說得也不無道理,那幫匪徒若存心找碴,這兩個弱女子肯定只能任憑宰割。「那好吧,就請二位在敝莊作客一段時日,待風平浪靜後項某再送姑娘回家。」 「謝謝。」 於是在接下來的日子中,歸雲莊多了兩朵溫柔能幹又善體人意的解語花。顏家二姊妹名義上是「貴客」,實際上,知恩圖報的觀念讓她們不願只是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經常主動幫忙烹飪、清掃和裁衣的工作,頗得眾人讚賞。尤其是慕南,人長得美,刺繡工夫又精巧,個性溫婉兼明理懂事,王總管特別疼愛,常昵稱她為「南丫頭」,還直歎可惜──可惜力勤已娶妻,否則無論如何也要她進王家大門。 第六章 「小硯臺你過來一下。」最近幾天應浣寧非常認命地待在房裡,不為什麼,誰教項昱記憶力絕佳,最後還是不忘對她前些時候的劣行施以薄懲。薄懲?是項大莊主說的,她可認為是空前未有的難事。「你懂不懂刺繡呀?」 沒錯,就是刺繡!項昱要浣甯跟著慕南學點兒女人家技藝,但很久以前她就有學燒菜學到廚房燒大火,幫忙清掃幫到十數個唐代留下來珍貴的三彩陶重歸故「土」,所以為了眾人生命安全著想(沒被燒死也被嚇死,沒嚇死也被氣死),她只好選擇刺繡了,不過,她還是少了那麼一根筋……偏偏項昱規定限期內交出成品,害得她天天大歎遇「兄」不淑! 「小姐,刺繡這玩意兒多是富家千金會的,我們這種貧窮人家有的穿就得偷笑了,誰有餘錢餘力去學繡工?」 「唉!我怎麼這麼可憐哪!」浣寧哭喪著臉,嘴角哀怨地下垂著。 小硯臺看慣她這苦瓜臉,懶得多說什麼。「我到廚房幫徐大娘張羅午飯去。」 小硯臺前腳才剛出房門,馬上就有人來訪。 「小妹子,這些天怎麼老是待在房裡,難不成你這小妮子終於轉性啦?」是蘇意晴,浣甯反常的行為讓她決定今早抽空先來一探原因,關心一下。 「意晴姊姊,」自從和項昱回來後,只要是兩人獨處,浣寧都是這麼喚她的,她也由著她叫。「你懂不懂刺繡?我快不行了,你要救救我啊!」 「刺繡?小時候是學過一些,不過好多年沒碰了,也不知道還記得多少。」 「記得的、記得的!」浣寧急切地接口,一把拉住她,就像溺水者攀住浮木一般。「只有你能救我了。」 「好吧!」她最挨不過浣寧的懇求了。「我看看,這裡應該要這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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