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萬如意 > 情來不自禁 | 上頁 下頁 |
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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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閑得下來的人嗎?賀斐忱看著江梨兒。「你有事瞞我?」他有個直覺,覺得他不在的時候,家裡已經出事了。 江梨兒急忙道:「哪有什麼!如果有事,梨兒還能來看大少爺嗎?」 是嗎?賀斐忱還是覺得不對勁,可是,他又不能離開這裡。他看著秀紅。「秀紅,家裡真的沒事嗎?」 秀紅是個實心眼,方才到此之前,禁不住江梨兒再三請托,同意了她的請求,因此,她低頭道:「沒事。」 怕秀紅招供,江梨兒推推賀斐忱。「別問了,梨兒也該走了。大少爺還有好多事要忙吧?」 賀斐忱點頭。 她將包袱放進他懷裡。「這個給您,大少爺要好好保重。」 他點點頭。「如果你說,我會等你回家,我會更開心的。」 江梨兒苦笑,賀斐忱果然還是賀斐忱。她抬頭,眼已經紅了。「就這樣吧……」 她轉頭,飛快地走著,聽見賀斐忱對秀紅道:「秀紅,要多多照顧小姐。」她抿抿唇,不住地念著他的名字。 斐忱,保重。 她知道,他一定會完成約定,早日回家的。 賀家大廳。 賀文祥、賀君豪、羅芳庭都在,就是少了一個賀斐忱。無關的下人全遣下去了,就連陪著江梨兒前來的秀紅也一樣。 江梨兒在心裡歎氣。這樣也好,至少,不會太丟臉。她瞧見坐在上座的姑娘——那姑娘氣質出眾,長相嬌美,雖不是傾國傾城,但是任誰見了,也要多瞧一眼。她就是正牌的方家大小姐嗎 賀文祥瞧見江梨兒,她的臉色好差,想來她一定是明白了。他的心裡有點不忍,可為了想見到斐忱接下來失魂落魄的表情,他還是壞心道:「梨兒,這是怎麼一回事?我們以為你真的是方家大小姐。」 聞言,江梨兒馬上跪下。「爺爺,不,梨兒是說……老太爺……是的,您說得沒錯,梨兒真的不是方家大小姐,梨兒只是……只是……」 只是……只是什麼呢?只是窮字逼人,只是……只是身不由己……江梨兒苦笑,一五一十地把所作所為全盤托出。 賀文祥同賀君豪夫婦臉上寫滿了驚訝。當然,賀文祥是裝出來的,不過,他一向擅於此道。 「原來如此。」賀文祥不住地點頭。「難怪斐忱會這麼快就找到方家後人,原來是這麼回事。」接著,賀文祥又道:「梨兒,雖然這些日子你在賀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但你畢竟不是斐忱指腹為婚的妻子,現在玉蘭已經回來了,爺爺以為……也該是你離開的時候了。」 江梨兒不語,只是聽著。可羅芳庭卻嚷了起來。 「怎麼能這樣?!」羅芳庭還是好吃驚,說到底,她對江梨兒的好感已經根深柢固,不是那麼容易被抹滅的。她看向丈夫,希望他能為梨兒說些好話。 賀君豪知道妻子想問什麼,他對妻子搖頭,對這件事,他另有想法。 賀文祥見江梨兒不說話,又道:「我知道斐忱曾經答應要給你五百兩,再加上我答應給你的手工銀,我不會虧待你,等會兒就讓張雄領一千兩銀子給你。可你要答應,領了錢之後,要離開成都城。你應該知道斐忱那孩子挺固執……其實人就是這樣,越得不到的,就越喜歡,但到手了,就不珍惜了……要是你一直留在成都城,玉蘭要怎麼同他培養感情呢?」 聞言,江梨兒的眼紅了。好奇怪,她應該開心的,一千兩銀子呢!不但夠還債了,還能讓娘和杏兒過好日子,可為什麼她卻開心不起來?真是的,她不是跟自己說好了,無論她聽見什麼話,都不用感到傷心,但為什麼只是聽見要離開斐忱,她就想要掉淚了呢 賀文祥當然瞧見了,他心疼道:「梨兒,莫非你對斐忱……」難道,這孩子真的對他那不成材的孫子動了真心?他還以為只是那孩子一頭熱…… 想來,到最後,這兩個孩子可能都會怨他吧。 「不,梨兒不敢有……」江梨兒搖頭,她開口,話未說完,眸子裡已盈滿淚水。「梨兒不敢有非份之想。」不該想的,卻想了,想要不再想,卻怎麼也無法斷念……真傻。是啊,就算他是站在她這邊的,可賀家呢 輿論呢?她終究配不上賀斐忱。 看到她這樣眼淚汪汪,賀文祥好不舍;畢竟,這丫頭他真是疼在心裡的。 可……怪就要怪斐忱,老愛同他作對!想著小梨兒的千般好,一個景象突然閃入老太爺腦海。是了,他終於想起在哪裡見過她,她就是那個送水的小姑娘,難怪他一見她就舒服。天啊!為什麼現在才想起來呢?老人覺得有些愧疚。 見狀,一旁不語的方玉蘭笑著開口:「真的嗎?既然梨兒姑娘願意成全,玉蘭先在這裡謝過梨兒姑娘了。」 方玉蘭的插話讓賀文祥有些不悅,但在眾人面前,他又不好發作,只得再問:「丫頭,還有什麼想做的,告訴爺爺吧。」他在心裡想著。唉 小梨兒,事已至此,爺爺只能對不起你了。 江梨兒抿抿唇,想也不想。「不,不用了。梨兒知道自己不該留在賀家,梨兒會走——」反正,她本來就不該留。 話還沒說完,門口就傳來聲響。「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我才離開沒幾天,就要把我的寶貝妻子掃地出門了?」 眾人轉向音源處,說話的正是玉樹臨風的賀大少爺。 方玉蘭才上門,賀君豪便在心頭大喊不妙,當下便遣人到城郊找回賀斐忱。 稍早才在礦坑的支道上找到上官凜,賀斐忱全身滿是髒汙,但是聽聞這消息,他急得心臟差點就要跳出來。難怪江梨兒會來找他,原來家裡真的出事了。她還是這樣,什麼都想自己擔,一點都不把他放在眼裡的哦 只是,她這一走,不知又要多久才能相見。她耐得住,他可受不了。 飛馬奔回家,才到門口,便聽見梨兒說要離開的話,他知道自己趕上了。 「怎麼回事?就算要趕人,也不是在我出門的時候吧?」賀斐忱一面說著,一面大步入廳:心裡飛快地盤算著接下來的戲碼,推演著目前的局勢。 不會吧?他怎麼回來了?江梨兒抬頭。如果可以,她真希望不要讓他看到這時候的她……可惜,就連這樣卑微的願望也無法實現嗎?江梨兒抿抿唇,有些悲哀的想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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