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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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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騎馬,我會教你,」展夏玉進入大廳,完全無視其他人的存在,逕自拉著卓靜往樓上走去。林娟看著李賓難以置信的吃驚狀,笑道:「男人還是別太驕傲的好。」 在展夏玉的住處,難得會見到幾位門主聚在一塊的情景,當然,這是為了以防他們商談的事,會讓不該聽到的人聽見,所以才選擇展夏玉的地方,畢竟「青門」的子弟兵,沒有一個是聽卓宇衡命令的,若要談有關卓宇衡的事,展夏玉的山莊,定然是最佳之處。 此時,展夏玉坐在泳池平臺上的彈簧椅上,神態閒適地看著報紙,閻恭則坐在旁邊繃著臉抽他的雪茄;李賓不耐煩地踱來踱去;另一個五官俊秀的男人卻將他修長的腿翹在桌上,戀於掌中酒壺,他是何人,可想而知。 李賓看看手錶,對其他三人道:「那老頭都下去一分鐘了!」 「給他點時間冷靜一下。」展夏玉笑著回應李賓。 「潛水絕對是個好方法。」閻恭語氣平板道。 拿著酒杯的男人霍地起身,走近泳池,揚高手,將酒壺中的酒全數往泳池裡倒。 「韓嶽!」三個男人驚道。 「這樣他就會上來了。」韓嶽懶洋洋地說。 過一會兒,一頭山羊浮出水面……不,是長的有點像山羊的老人,一邊喘氣,一邊大吼,「誰給我灑的酒!」 韓嶽迅速將手裡的酒壺用力地向外拋,然後擺出一副「我不太清楚」的樣子。 「孔爺,你打算怎麼做?」李賓率先問。 孔爺歎道:「什麼大風大浪我沒見過……給我辦了!」 四人不作聲。 「怎麼?辦了這種人你們有意見?」孔爺用毛巾細心擦拭他鍾愛的山羊鬍子。「別告訴我你們會心軟,好笑。」 能夠成為「五色門」各門主的他們,自然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否則他們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地位。 「我們看出你捨不得。」閻恭奪走孔爺的毛巾,不讓他有機會掩飾。 「卓宇衡也算是個有才能的人,你比我們還清楚,否則你也不會希望他,當副首領。」展夏玉接著說。 孔爺怔了一怔,「對你們這些聰明人,好像都不能說謊,但我的位子從未想過要讓他坐,只要你們其中一個人點頭,那個人就是未來的首領。」 「我們對你的位子沒興趣。」韓嶽擺擺手,「你清楚,卓宇衡更清楚。」 展夏玉走到孔爺身旁坐下,搭著他的肩,道:「如果你有『意外』,因為我們的拒絕,他當上首領的機會非常的大。這幾年,你跟他相處的時間比我們多,要是他存心殺你,你早升天了!」 「夏玉……你們?」孔爺驚詫,老實說,這點他沒想過。 韓岳靠近孔爺,不怕死地拈弄孔爺的鬍子,且道:「一個人要壞,也會有個底線。就算他以前如何的殘忍,那也都是以前的事,人會改變。名雲發現他不對勁,並沒有馬上讓你知道,是想看看卓宇衡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他將卓宇衡調到我的門下,交代我把航空的主導權交給卓宇衡,接著就有偷運毒品的事件發生,其實我們根本不知道卓宇衡會做出什麼事,但絕對相信他跟其他幫派有接觸。 「所以便在國內大小幫派裡,安排我們的人,這才知道,讓那流派有機會運送毒品,都是卓宇衡策劃好,然後再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所有的事。這種行為,也許是在取得你的信任,但他這些年做太多了,也夠了,不是嗎?」 「也許他在測試什麼。」展夏玉望定孔爺,暗示下文必須由孔爺自己來接。 孔爺想了想,立即道:「他想知道我是不是重視他!」 韓岳拉拉孔爺的鬍子,「說說,這些年,你跟他在做什麼?」 孔爺再度思索,「倒也沒什麼……我在總公司安插了副理的職位給他,偶爾叫他陪我去看看因為槍戰上死去的子弟兵的家屬。」 這回換他們四人驚訝了。 「看來,他是在你身上學到一些東西。」展夏玉暗喻著。 「什麼?」孔爺趕忙問道。 「道義!」四人異口同聲。 「這需要去學嗎?」孔爺為之懵懂。 展夏玉咧嘴笑道:「對他而言,他沒有這東西。可能他以為受人敬重,是因為勢力、權力,也以為你今天有這地位,是因為這些,但當上總護衛,接近你後,才知一切都不同他想像。也許他醒悟;也許他想得到和你一樣被子弟兵由衷服從的感覺,可是……誰知道呢,我們不是他。」 韓岳在孔爺凝神靜聽下,開始為他的鬍子編辮子,「不過我們絕對清楚,他沒有真要置你於死地。」 孔爺眉頭突然一愁,「我知道你們都是不想我失望,所以淨說這些,但我自己明白,他可能是個不定時的炸彈。」 「這點夏玉想過了。」 大夥突然轉向展夏玉。 「什麼啊?」展夏玉十分錯愕。「你們該不會又想把責任推給我?」 「你跟名雲是腦筋動最快的,想想,怎樣去測試一個人到底能不能信任。」李賓握起展夏玉的手,用一臉堅信你到死的模樣,來讓展夏玉無法拒絕。 「給我點時間。」展夏玉朝傭人招招手,「拿毛巾給孔爺。」 「我心臟病的藥放在哪裡?」孔爺還不忘吃他的藥。 李賓擰著眉頭,兩眼一轉,「死老頭,心臟不好還在水裡憋什麼氣,早晚休克!」 「你不知道,我現在能夠憋一分鐘多……其實我的心臟已經好很多了,開刀之後,都沒發過病,跟正常人沒什麼兩樣。」孔爺得意說道,叉著腰,指著在場每一個人,「你們想氣死我,下輩子再說吧!」 展夏玉走到涼椅上,拿起孔爺的藥罐子,若有所思地看著它。 「夏玉,想到什麼?」閻恭從展夏玉手中拿走藥罐子,遞給孔爺。 展夏玉回神過來,「有誰知道你開過心臟手術?」 「就你們五個人。」 李賓接著說:「他到美國開刀,還是我陪他去的,沒別人。」 「卓宇衡應該還不知道吧!」展夏玉嘴角漸漸上揚。 「你的意思是……」四人一同瞠大雙眼,可見都臆測出展夏玉心中所想。 「我就是那個意思。」 李賓吐了一口氣,「那就叫卓宇衡回國,觀察人家組織如何訓練子弟兵的『課程』也該結束了,否則會讓他起疑。不過這也代表,卓靜該回去了。」李賓正想看展夏玉有什麼表情,卻不見他人影,「他人呢?」 「剛走,大概是去找卓靜了。」閻恭斷然道。 「男人啊,最終還是會栽在女人手上。」孔爺喟歎著,頓時覺得下巴空空涼涼的,忍不住摸摸自己的鬍子,陡地大吼:「誰給我編的辮子?! 正想開溜的韓嶽一腳停在半空中,一動也不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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