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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童惜恩神色一黯,「要是你不想見我……我會儘量避開你……」

  「又胡思亂想!」烈少嚴握拳輕敲她的腦袋。「沒人要你避開,只是不想你受委屈。」

  童惜恩心情馬上恢復過來,忙解釋:「不委屈、不委屈!過得好好的為什麼要走?我才剛交上新朋友呢!」

  「這不是理由,沒有人喜歡受人使喚。」

  「我勞累慣了。」童惜恩牽強作笑,心頭開始噗通噗通地跳。

  「這更不是理由。」烈少嚴雙手環抱,眯起星眸,「你還不說?」

  「我……」童惜恩緊張到吞吞吐吐,就知道瞞不過他。「我……我欠古小姐錢。」

  「多少?」烈少嚴直接問。

  「三百八十萬……」童惜恩一臉尷尬。

  「我今天拿給她,」烈少嚴不假思索地道。

  童惜恩詫異,這不是小數目,怎麼他一點也不吃驚?就算再有錢也該猶豫一下吧……

  「是三百八十萬耶·」媳以為他沒聽仔細,再重複一次。

  「那又怎樣?」他的語氣異常平靜,

  「我……這不是小數目,你不能幫我。」

  「你當我是外人?」

  「不是!其實是我外婆那裡欠下的債務,古小姐好心替我們還清高利貸的欠款,因此我答應替她工作……」

  「這更簡單,我去跟她說。」

  「不可以!」

  「我是她朋友,她會聽我的。」

  童惜恩怔了怔,「朋友?你不是保鑣嗎?」她一直以為他是保鑣總指揮什麼的……可又納悶他行動為什麼這麼自由且教人敬畏,原來,他是姊姊的朋友!

  「我從來沒承認我是保鑣,惜恩,這不是重點。我不要你待在別院,你不是無依無靠。」

  就因為我不是無依無靠,才會甘心待在別院當傭人來接近姊姊……童惜恩梗住這句話沒脫口。

  「少嚴,古小姐如果聽你的話,我就變得沒有信用了,既然答應人家工作就不能失信。」

  「這是兩碼子事,而且錢還了,還守什麼信。」

  「你幫我還錢,古小姐怎麼想?我只是個傭人……」

  她倒是提醒了他。古蔓羽不是一般女子,再加上他眉頭皺也不皺就幫她還三百多萬,古蔓羽就算表面上不生氣,誰知暗中她會做出什麼事?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

  「待在別院沒什麼不好,我一樣可以過得很開心!」

  「惜恩?」見她笑得這樣燦然,煩心因子便去了大半。

  這是委屈她了,但他也是真心待她,她該知足了。烈少嚴透過慣有的傲氣這樣告訴自己。

  「你醒了?!恭喜。」這時,許醫生輕輕推開門進來。

  「又麻煩醫生了……」

  許醫生淡笑,「你麻煩的不是我,是另一位醫生。精神不錯,但等會兒還是要再檢查一下。」

  「那……我何時可以出院?」

  烈少嚴臉一沉,「還在病床上,就想不安分?!」

  許醫生聳聳肩,「不一定,如果檢查沒大礙的話,可以馬上出院,不過我建議再多住一天,傷口昨天晚上才癒合,還是小心點。」

  「聽到醫生說的沒有?」烈少嚴正色道。

  童惜恩不太情願地點點頭。

  「對了,展先生在殷老那做客,殷老請您也去一趟。」

  童惜恩雙眉軒動,「你有事?」

  「公事。出院時,我會派人接你,回去之後,直接到展夏玉住的地方休息,我會交代下去。」

  「可是我——」

  「沒有可是。」烈少嚴不由分說地道。

  「知道了……」強勢如他,任她有再多意見,也不會被接受。心想,既然無法反駁,只好去習慣接受他的命令。

  許醫生忍不住地笑了。這兩人的對話在旁人聽來很窩心。童惜恩這女孩也令他喜歡,女人最吸引男人的地方不是太過出色,而是躲到角落甘心掩蓋其光彩,這樣的女人才讓男人有足夠的好奇心去瞭解……烈少嚴和童惜恩就像那樣。

  烈少嚴現在應該是欲罷不能了。

  傭人擱下茶後,立即退開,讓殷老和展夏玉繼續他們的談話。

  「整理各堂的事,是總堂主關靖平的責任,難怪分堂出了這麼一個堂主,我和少嚴都不知道。就算這位堂主和設計圖沒有牽扯,也要怪罪他用不正當的手段來營造自己的勢力。」殷老伸手抓抓發癢的光頭說道。

  「如果這人真有心機,總堂主也會被瞞住。」

  「那倒是……怎麼突然想到要查這個人?」

  「這是少嚴的主意。『炎盟』每次交易,各堂主都會到齊表示重視。殷老還記得當時跟『佐藤集團』首領交易用的語言吧?」

  「欸……是日文,這是尊重。」

  「交易內容包括十把槍只限定『佐藤集團』使用,如有外傳,『殷家三盟』一定大量派人追查:而『佐藤集團』應當將槍械轉賣者誅殺,這兩點都是保密的。但這種槍械要是賣給殺手組織,一定有大好處。

  可是,事後『佐藤集團』卻找出類似的槍械,可惜遠不及原製造的好,這就代表『佐藤集團』有人照著槍的構造,畫出簡單的設計圖交給殺手組織。

  那人為何不直接賣出那把槍呢?他在膽心什麼?誅殺這件事是保密的,如果他擔心的是這個……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殷老頓悟,「這就是和參加交易的人有關了?!我沒問題,少嚴則是『炎盟』盟主,關靖平是少嚴的親信,兩人都和我出生入死,我絕對放心……那有嫌疑的就是那些堂主了。」

  展夏玉咧嘴笑笑。「先是猜測,少嚴要我設下陷阱,一個星期內設計圖要是不見的話,那人就絕對有問題,因為除了少嚴之外,沒有人知道我冒險將設計圖留在少嚴的別院,換作別人,早就請人帶走了。」

  「就算設計圖是假的,也要請人在你住的地方守衛,以免出破綻。」

  「這是一定的,但我放在哪兒,只有那人知道。」

  站在角落的傭人突然朝玄關一看。「老爺,烈先生來了。」

  「『佐藤』那裡可知道你在調查這件事?」殷老朝正走近的烈少嚴道。

  「暫時不知道。」烈少嚴一坐下,隨即就點了根煙。

  「聽許醫生說,你正和一個女傭在一起?」

  「這重要嗎?」烈少嚴乍然色變,「女傭」這名詞令他敏感。

  「玩玩可以,但可別陷下去,她是個傭人,接近你也許是貪名分。」

  烈少嚴神色一僵,心裡很不是滋味。「她不求這些的。」

  「每個人都有自私的心態,我沒見過她,所以也說不準,不過希望你多提防,她現在是不求,誰知以後會不會要的更多?」

  「殷老?!」烈少嚴忍不住截斷他的話,頗為氣憤。「這是我的私事。」

  「你是說我無權關心了?」殷老臉色一青。

  烈少嚴的語氣令展夏玉大為吃驚。他一向很敬重殷老的,此時的態度竟不同往昔,猶如傲氣的逆臣重挫君主的霸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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