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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沒有?風允天盯著她的頭頂,寵溺地搖頭直笑。這樣也好,省得他還要想辦法擺脫這個熱情過頭的老闆娘。

  「這樣好了,真個小荷包送你吧!」

  離開了店裡,偷爺眼睛一直沒離開過低頭不語,卻緊揪著風允天袖子的淨月,心裡雖笑這小丫頭的彆扭,卻也沒有點破。

  「風小子,有進展了?」

  一語雙關呵!這句問的是他與淨月的進展,抑或尋人的進展?風允天沉著一笑,也任由淨月拉著他。

  「大有進展。此時交易旺季,呂府卻賤價拋售布匹,關門大吉,相當不合常理;再加上那天迎賓樓裡呂總管等人的交談,不禁讓人覺得……」

  「呂府像在躲避什麼。」偷爺福至心靈地接下這麼一句。

  「沒錯。再聯想到那句『最盛桑麻無錫府』,淨月,你想種桑麻是要做什麼呢?」風允天賣了個關子。

  「種桑麻,自然是為了養蠶抽絲、紡織布料。」淨月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問,只能楞楞地回答。

  「那在這無錫,養蠶抽絲、紡織布料的事業,做得最大的又是誰啊?」

  「是呂府!難道……」淨月張大眼,好像突然想通了什麼。

  「所以說,最盛桑麻無錫府,指的很有可能是呂府,」聰明的女孩兒,風允天趁機摸了她的小臉蛋一把,他最愛她笑起來淺淺的梨渦。

  「可是要怎麼確定呢?」偷爺又想到了另一個苦惱的問題。

  「別忘了,我們有這個。」風允天從懷裡掏出一枚血紅色的玉牌,上頭還刻著個「梅」字。「如果呂員外看到這枚令牌有所反應,那就八九不離十了。」

  深夜的迎賓樓應是大門深鎖,此時卻有一間廂房還亮著滿室燭火裡頭,風允天正好整以瑕地坐著喝茶,似乎也享受著仲夏深夜蛙叫蟲鳴的氣氛。

  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不賠本,迎賓樓隨時為客敞開大門。

  「風大哥,呂員外真的會來嗎?」淨月不懂,在這個時候,風允天為什麼還能悠哉地喝茶賞景?

  「會的。說不定,他比我們還等不及呢!」不疾不徐地放下茶杯,風允天投給淨月及偷爺非常有信心的一眼。

  回憶下午潛進呂府去看呂員外的反應,最令風允天印象深刻的,是呂府內園林佈景之華麗奢靡。走廊邊的扶手支支都雕刻成精美的祥獅瑞獸,花園裡全是奇花異樹,府中的池塘大到可以划船,更不用提房舍裡裝潢美輪美奐,就差沒把金銀財寶全貼上牆壁。

  呂員外一見到梅莊令牌的時候,露出的表情實在筆墨難以形容。驚異、困惑、懷疑,還有一絲絲的竊喜,全交織在肥肉顫動的臉上。

  負責跑腿的人,只按著他的吩咐道:「如果員外想要:『那個』,令牌的主人約您三更時分迎賓樓見。」跟著領了個元寶後,便興匆匆地離去了。

  呂員外端詳這方玉牌半晌,始抽搐著第二層下巴問身邊的小鬍子呂總管:

  「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小的不知道。」呂總管想到最近受的窩氣,怒氣衝衝地道:「最近忌諱那個對頭兒,我們為了避免受更大的損失,已經把鋪子都關了,直想著只要度過這劫,我們少賺一季也無妨。想不到現在還要為這種自個兒送上門的人操心,真是他XX的!說來說去,都是因為商不孤這老賊,真想到地牢一刀宰了他!」

  「別急,商不孤還不能死呢。」呂員外細小的眼縫中射出精光。「他還有重要的事情沒說,否則我哪能留他到現在?」

  「員外,現在外頭草木皆兵,三更時我們真要去迎賓樓嗎?」

  「怎麼不去?你別忘了,這玉牌的主人,可是帶著『那個』而來的。」防了那麼久,那對頭兒不會正巧挑今夜來吧?

  呂員外完完全全被貪欲蒙上了眼睛,無論如何,迎賓樓是非去不可。

  陰險的笑聲還似回蕩在耳邊,知道了商不孤在呂府,卻是個意外的收穫。風允天的心思回到眼前,又氣定神閑地拿起淨月已倒滿茶水的杯子,啜了一口。

  風小子,看來我們有貴客臨門嘍!」偷爺聽見門外由遠而近傳來的腳步聲,嬉皮笑臉地朝淨月做了個鬼臉,裝模作樣地正襟危坐起來。

  由周老闆領進的,正是意料中的呂員外。他目光如豆的掃了廂房一圈,除了那個正在彈琴的姑娘應該是迎賓樓裡的歌伎,席上的年輕人及糟老頭,應該就是這次的目標。

  隨著呂員外後頭進來的是呂總管,他一眼瞧見淨月,好色的眼光立刻顯露,但礙于前頭的呂員外,所以並沒作聲。

  「這位可是呂員外?可教在下一陣好等啊!」周老闆尚未介紹,風允天就先說了,表現出一派篤定的樣子。

  揮揮手請周老闆退下,呂員外聽到風允天的話冷笑,大喇喇地在主位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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