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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誰與你偷情了!」莫雲兒飛紅了臉坐起來,他總有辦法讓她感到羞赧。

  「你方才還把我壓倒在床上呢!」燕飛點了點她的鼻。「這可是你頭一次這麼主動。」

  「你……我是情勢所逼,你也看到了!」她嗔目瞪他一眼,拉開他環住她腰上的手。

  燕飛覺得她羞澀的樣子有趣極了,也可愛極了。破壞她的冷靜讓他很有成就感,她鮮少這麼羞答答的,即使還在生氣也別有韻致。

  「你不希望我被他發現,為什麼?」燕飛又把她拉回身邊,他必須突破她的心防,進一步逼問她:「把我抓了,不是立了大功嗎?」

  「我……我是怕你影響我門主的地位。」她連說個謊都這麼笨拙。

  這根本不成理由。燕飛微微一笑。他再遠她一句:「你剛才還叫那個人過來床上呢!不怕我醋火中燒?」

  莫雲兒終於領悟他在逗著她玩,一氣之下用力推開他:「我管你呢!無賴!」

  無賴?這倒是首次聽到有人這麼稱呼他。燕飛心裡也承認自己現在的行為的確非常輕薄,不過為了接近她、令她回頭,他可以使盡所有不入流的伎倆。

  今夜就到此為止吧!他想,他已經掌握她的行蹤了,隨時可再見到她,不必急於一時。可是對於她現在的身份他還是耿耿於懷,終於脫口問道:「雲兒,你為什麼要加入魔教?」

  心中警戒突起,莫雲兒表情一變:「和你沒關係。」這也是事實,她是為了師父的遺命。

  「離開那裡,雲兒。」他一反剛才戲謔的態度,正經的勸誡她:「你不適合那裡。」

  「我該在哪裡不需要你來告訴我。」口氣冷到了極點。

  燕飛不敢再說下去,怕她又縮回自我保護我的傘下,那他今晚的努力就全部白費了。「好,我不說,你放輕鬆點。」

  他閒情逸致的倚在床柱上,悠悠地轉丁話題:「這三個月我跑遍大江南北,逢人便打聽你的消息,最後聽說你入了五行教,還當上水月門門主,你知道我第一個反應是什麼嗎?」

  莫雲兒只是默默地瞅著他,等著接下來的話。

  燕飛自嘲的一笑:「是自責。我非常自責,我總認為你是為了報復我的不信任而投身於朝陽堡的死對頭。」

  「你太高看自己了。」憶及他的不信任,她一把火又升上來。「我已經說過了,我為什麼加入五行教和你沒關係!」

  「我會等到你願意告訴我的那一天。」他歎息著站起身來,像是給她承諾。「無論多久,我會等你回頭的。」

  若是以前的莫雲兒,面對這樣深情的告白,可能立刻就軟化了。不過今非皆比,她不想再嘗一次心碎的滋味,何況她在五行教還有重要任務。

  她吹熄獨火,走到窗邊打開窗門,接著轉身走回床鋪,逐容之意甚濃。

  燕飛有些遺憾今夜只能與她如此短暫的會面,但是鄰間有個虎視耽耽的黑鷹,他確實不方便繼續留下來。

  「記著我今夜的話,雲兒。我們會再見面的。」語畢縱身而出,還體貼的為她關上窗門。

  時間比預訂的要快了將近半個月,白玉馬車已到了長沙,如今這輛馬車正立于江水樓雅致的莊園前。

  莫雲兒自從那日在宜州與燕飛一別後,就再也沒見過他了。他臨走之前還信誓且旦的說會再與她見面,結果卻無影無蹤。她雖然強裝不在乎,但內心裡還是有那麼一點悵然若失。

  現在江水樓就在眼前了,她打起精神準備迎接下一場硬仗。

  「黑鷹,投帖。」

  聽到莫雲兒的命令,黑鷹拋蹬下馬,正準備去敲那扇精緻的紅木門時,門自動打開了。

  他皺眉的看著一個青衣老頭子將門大開,連接中堂的通道兩旁站滿低頭拱手的僕役。最末端立著兩個人,分別是一個身材矮小精瘦,雙眼炯炯有神的中年人及一個俊逸非凡,氣度雍容的年青男子。

  黑鷹心中很是訝異,想不到江水樓會擺出這種排場,他們已經針對己方人馬的到來做了萬全的準備。遠處兩人他全部識得,因為那兩人都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人物。其中的中年人自然就是樓主萬盛年,而旁邊的年青男子才是叫黑鷹陡然升高提防之意的主因——他是朝陽堡二堡主燕飛。

  莫雲兒在車內並不知道外面的情況,但她察覺到氣氛相當的詭異。她微微掀開馬車的窗簾,看到江水樓擺出的陣仗,嘴角一陣冷笑。直到目光移至門內的萬盛年和燕飛,她怎麼笑也笑不出來了。

  「雲兒,我們會再見面的。」思及他那夜留下的話,原來是這個意思。她早該想到他神通廣大,早就在江水樓守株待兔了。

  她默默放下窗簾,思寸著下一步該怎麼做,這時外頭的黑鷹出聲了:

  「萬盛年,五行教水月門主特來投帖拜莊。」直呼名諱,語氣十分囂張。

  「久候大駕,門王光臨令寒舍蓬畢生輝。」萬盛年也不是省油的燈,故意挖苦了他一句。「只是小廟容不了大神,老夫怕陋居放不下那輛名貴的馬車啊。」

  黑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萬盛年的話教他不知該進還是該退。他本想給他個下馬威,結果還沒進門就似乎被對方一句淡淡的客氣話擋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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