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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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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若可堅定而冷靜的話語卻像枚炸彈,震開了她封閉已久的心靈。陳又梅雙跟倏睜,極端驚訝的瞪視著唐若可,好似從來沒想到這點。她確實從來沒想過這些,因為她一直忙著將自己沉浸在悲傷、恐懼的情緒中。 "伯母,你注意到馨怡瘦了不少嗎?她並不是因為照顧你而累壞的,她是因為你的厭世、消沉而擔擾得日益消瘦。"若可專注的看著她。"馨怡也在害怕,害怕她唯一的母親會拋下她,留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哦,若可,我……我從來不知道……"陳又梅激動得泣不成聲。 "你失去丈夫,馨怡也同樣失去愛她的父親,她是因為你而堅強的,你是她最大的精神支柱。"她緊握著陳又梅微顫的雙手,柔聲說道:"伯母,為了馨怡請你堅強起來好嗎?" 陳又梅老淚縱橫,她盡情的哭泣,將心中所有的恐懼,不安及悔恨一併發洩出來。 當她終於止住泉湧不息的淚水後,眼中升起一種新的光采,一種重新燃起對生命的熱愛和希望的光采。她的語氣中帶著堅定:"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生活在夢裡,我自己所編織的惡夢裡,現在我終於醒了,徹底的醒了。" 唐若可滿心釋然的看著奇跡般改變的陳又梅,她深信,湘奇和馨怡的努力終於有了代價。 陳又梅繼而表現出深深的不安和緊張,"若可,你想馨怡會原諒我嗎?" 唐若可還來不及回答,突然發現馨怡和湘奇就站在房門口,馨怡臉上滿是淚珠,眼底淨是對母親切切的愛。 陳又梅循著若可的視線看著女兒,她祈求諒解與愛的眼光在馨怡臉上搜索。 "媽——"程馨怡亳不猶豫的奔進陳又梅懷裡,母女倆相擁而泣。" "馨怡,原諒媽……" "媽,別說了。"程馨怡將母親抱得更緊。"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若可和湘奇感動而欣慰的看著這一幕。 "再吃一塊。"陳又梅又切了塊烤得香噴噴的巧克力蛋糕,往鄭湘奇盤裡放。鄭湘奇誇張的拍拍巳徽凸的小腹。"再吃下這塊大蛋糕,肚皮非給撐破不可。" "胡說,年輕人應該多吃點,何況你又不胖,來,快吃,快吃。"陳又梅頻頻催促,湘奇只好聽話的將蛋糕大口大口的往嘴裡送,若可和馨怡相對而笑。 唐若可驚訝的看著陳又梅,發現不過短短數天,現在的她和先前那個消沉、憔悴的模樣簡直有天淵之別。當她終於卻除掉心中的障礙以後,幾乎立刻便'迷'上了湘奇。對他關懷備至,而湘奇的幽默、開朗也總能逗得她開懷歡笑。 現在她的臉上總是掛著笑容,原本黯淡無光的雙眸變得光彩明亮。原本凹陷的雙頰漸漸變得豐腴而光滑,她更不再終日窩在床上,不再將自己封閉在黑暗的房間裡。此刻,他們四個正悠閒的坐在程家屋外的大樹下,享受著和風、聆聽著蟬鳴,吃著可口的點心,情快的談笑。 "若可,難道你不喜歡舞會?"分神冥思的唐若可忽然發現馨怡正納悶的瞅著她看。 她趕忙收回心神,"什麼舞會?" 鄭湘奇佯裝無奈的搖頭。"若可,你真教我傷心,好心好意想幫你辦個歡迎舞會,你卻心不在焉,神遊到哪去了?" 唐若可欣喜的綻開笑容。"我喜歡舞會,不過……" 湘奇奇怪的問,"不過什麼?" 唐若可露出個慧黠迷人的笑。"不過如果這個舞會是專為我而舉行,我可擔待不起。" 鄭湘奇投降般的攤了攤雙手,笑著承認,"好吧,這舞會不是專為你而辦的,而是我心情太好,好得想狂歡一場。" 他邊說,深情的目光始終凝視著馨怡,陳又梅將這一切全看在眼裡。"年輕人是該多玩玩,我們家馨怡也好久沒參加過舞會,這次可要盡興的玩。" "伯母,你也得參加啊,我邀請的都是一此老鄰居,不會讓你有不自在的感覺。"鄭湘奇誠心的邀請。 "不了。"陳又梅笑著搖頭。"我現在是早睡早起的老太婆,可沒有你們年輕人的精力。" 程馨怡實在不忍心將母親一個人留在家裡。"那我還是在家裡陪媽好了。" 話才說完,鄭湘奇臉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不見,陳又梅佯怒的反駁:"胡說!馨怡,你該不是真以為媽連幾個小時的時間都無法照顧自己吧!" "媽,我真的不放心……" "你如果不參加舞會,我可會生氣的。"陳又梅擺出做母親的威嚴。 馨怡明白母親的心意,心中一片溫暖。 "我看不如請李嫂過來陪伯母。"還是唐若可腦筋動得快。 "好主意。"鄭湘奇兩眼一亮,祈求的等著陳又梅點頭,她若拒絕,馨怡一定不肯參加舞會,就算勉強去了,也絕無法玩得盡興。 陳又梅終於應允:"當然好,好久沒看見李嫂,以前我們兩個碰面總有說不完的話。" 難題待解決,四個人全都釋懷的綻開笑容。 "自從威奇的訂婚宴後,我們就再也不曾舉行過舞會,後天晚上一定相當熱鬧。"鄭湘奇興奮的臆測。 "那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吧!我還記得當威奇當眾宣佈婚約之際,我們歡呼聲差點把全山谷的鳥兒都嚇跑,而我還和年輕人一起玩到半夜。"陳又梅惋惜的歎了口氣。"可是誰料得到,那樁婚約會演變成那樣的收場。" "當威奇自醫院回來後,就不准屋裡頭放音樂,當然更別提舞會。"鄭湘奇一臉感歎。 "那未免反應過度。"唐若可不以為然,鄭威奇就是如此偏激的一個人。 鄭湘奇無奈的聳肩。"他說自己的腳都跛了,已經無法再跳舞。其實,大家都知道他的腳傷並不像自己宣稱的嚴重,他只是逃避的不願意去回想自己的訂婚舞會。" "怕觸景傷情?他真的這麼愛她?"唐若可不禁感受到一股無可抑遏的嫉妒,嫉妒鄭威奇為別的女人而心碎。 程馨怡了然於心的安慰她。"已經三年過去了,時間能教人淡忘一切,他心靈上的創傷總有痊癒的時候。" 唐若可感激的看了她一眼,繼而轉向鄭湘奇。"你認為他會參加這次舞會嗎?" "他會。"鄭湘奇斬釘截鐵的點頭,莞爾一笑。"如果他不參加,定會引起鄰居們議論紛紛,而威奇最痛恨成為別人閒話的主角。" "他還是那麼逞強?"陳又梅露出一抹回憶的微笑。"湘奇,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曾和威奇一起'離家出走'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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