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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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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稍值安慰的是她也曾經發現。鄭威奇在以為她不注意時,總是偷偷的凝視著她。她相信,自己對他的依戀絕非單方面,只是他心中在抗拒這份感情滋長。 "依戀"? 是的,唐若可終於不情願卻毫不懷疑的對自己承認,鄭威 奇已在不知不覺中進駐她的心房,使她無法克制的深深被他吸引。 她從來不曾如此在乎過任何人,即使是和張文駿訂了婚,她也從不曾如現在這般的將全副心思牽掛在他身上。她並非是一個隨便、輕率的女孩,尤其經過一次感情衝擊後,若可對任何意圖親近她的男人,總合莫名的升起一股戒心;唯獨對鄭戚奇例外,她竟想接近他,想深入的瞭解他,甚至只要能看著他便心滿意足。 只要有空,她總在牧場上閑晃,無法克制的搜尋著那高挑、挺拔的身影。 第三章 今天的天氣相當陰涼,太陽躲進雲層裡,但幸好並沒有下雨的跡象。方才幫湘奇速記了兩封信後,他的胃又不舒服,上樓休息去了,只留下她一個人。 她輕展雙臂,享受和風拂面的適意,其實,如果不胡思亂想的話,她在這裡的日子倒過得相當愉快。工作輕鬆,她有許多空閒的時間可以休息,可以和李嫂聊天、學做萊,或是徜徉於大自然的懷抱。 走向馬廄,若可一心想探望親自幫忙接生的小馬——迎面卻撞進一個寬挺、結實的胸膛裡。 鄭威奇出於本能反應的攬住她纖細的腰,以防她跌倒。他身上有馬匹的味道,有汗味、煙味,一種屬於男人的味道,唐若可卻宛如跌入一個舒暖的天堂。 他貪婪的深深嗅著自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味,一種純女性化卻自然的體香,並且強烈的感覺到她那柔軟的身軀緊緊貼著他,他實在不想放她走,但…… 他輕輕放開她,無奈的歎道;"我們很可能會彼此傷害。" 她那雙翦翦秋水的明眸深情的凝視著他。 他煩躁的耙梳頭發,啞聲道:"我無法確定自己會不會下意識的傷害你,而你……也很可能傷害我。" "你怕我?"她輕聲問,多希望自己能抹去他眼中的混亂。 "或許有一點。"他沒有笑意,也沒有自嘲,表情相當凝重。 "其實,我和你一樣害怕與異性牽扯。" 這是事實,她曾經相信張文駿是深愛她的,他卻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時候決然離去,她因此學會了謹慎選擇愛情,卻不至於傻得一味逃避。他為什麼不行呢? 鄭威奇以混合了好奇與懷疑的眼神看她。"為什麼?" "你的理由呢?"她反問。 他靜默了足足一分鐘之久。直至若可以為他不可能回答時,他終於開口:"我愛她。" 這三個字,教唐若可心碎。 "那是我第一次愛上女人,我以為她也會同樣愛我。" "離開你是她的損失。"唐若可不敢大膽的將真心的感受訴諸於言語。只能在心中默默的回答。 他故作漠然的繼續:"當她離開我的時候,我痛苦得要命。我發誓會復原,但……傷痕很深。" "我想,愛一個人是沒有條件的。"她想到自己抓不回的心。 "你呢?你又為什麼不相信愛情?"他直視著若可,執意要求答案。。 "我和你同病相憐,我曾被未婚夫拋棄,他決心娶個有錢的女人。"現在,她只慶倖當初沒有嫁給膚淺的張文駿。 他看著她的眼中,升起一股憐香惜玉的情懷。"你的傷痕深嗎?" 她沉吟了一會,抬起頭,堅毅的眼光直視著他。"或許這道傷痕會永遠存在,難以抹滅,但我絕對不容許它影響我整個人,進而妨礙我的人生。" 她別有深意的話教鄭威奇無言以對,他們靜靜的凝視著彼此,任一股似有若無的情愫在他們之間滋生,沒有人開口說話,卻也沒人想離開。 "想騎馬嗎?" 他下巴一縮,仿佛話才出口便立刻後悔,唐若可不由得被他那矛盾的樣子逗笑了。 "如果我說想呢?"她故意逗他:"從你的樣子看起來,好像寧願把馬殺了也不願讓我騎。" 他略感尷尬的聳聳肩。 她臉上笑意更深。"我想我還是別冒險,免得落馬,跌斷了頸於。" 事實上,她十分擅長騎術,但他並不知道。"如果你真想騎,我可以坐在後面保護你,保證不會讓你摔下去。" 他知道自己應該立刻離開她,但他的心卻不聽指揮;唐若可也同樣的控制不了自己,流露出滿眼的期盼。"真的?" 他轉身走進馬廄,很快的牽出一匹棕色的駿馬。在他的協助下,唐若可翻身坐上馬背,隨後他也俐落的上馬,顯然微跛的腿對他毫無妨礙。 坐定後,她才驚覺兩人之間是如此的接近。他一手輕攬她的腰,一手控制著韁繩。馬兒敏捷的跑起來,她的心卻跳得比馬兒更快! "緊張嗎?"他問完,隨即又自嘲的暗忖,或許真正緊張的人是他。 "不怕,有你護著,我覺得很安全。"天啊!她自嘲的暗忖,這麼快她就把自己整個的交給了他。 "你懂馬,卻不擅騎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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