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偷走你的心(34)_汪孟苓

三十四

　　「好哇！你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小壞蛋，看我怎麼修理你！」

　　他作勢要搔她的癢，雪雁則咯咯嬌笑著要躲他……

　　是乍起的門鈴聲，打斷了他們甜蜜的嬉數。

　　「我去開門。」梁海桐闊步走向大門，打開門之後，意外的面對一張陌生女孩的娟秀臉寵。「請問……你找哪位？」

　　對方以惶恐不安的眼神迎視他，囁嚅著說：「我找雪雁。」

　　「婉兒！」雪雁一聽到聲音，便由屋裡急步走了出來；當驚訝過後，立刻堆滿一臉興奮的笑容迎接她。「上回特地把這裡的地址留給你，但我一直以為派不上用場，沒想到你真的來看我了！」

　　婉兒回給她一個微笑，但笑中卻隱藏著哀愁。

　　「瞧你興奮的，都忘了請人家進屋裡坐坐。」海桐輕笑著提醒雪雁。

　　「是啊！」雪雁笑著將婉兒拉進屋裡，並不忘將她介紹給海桐——「陳婉兒，我大學同學兼密友。」

　　「而我是不幸得被她糾纏一輩子的倒霉鬼，梁海桐。」他以開玩笑的方式介紹自己。

　　婉兒詫異的看了雪雁一眼，見她對自己未婚夫的取笑絲毫不以為忤，反而自得其樂，她也笑了。即使自己的愛情路走得坎坷、辛苦，她還是很為雪雁能覓得幸福而高興。

　　「你將會是全世界最幸運的『倒霉鬼』。」婉兒的玩笑話中帶著絕對的認真。「因為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個男人，寧願捨棄一切而與你交換這個身份。」

　　「雪雁，你真幸運，有這麼一位吹捧你的好朋友。」

　　「是啊！婉兒跟我情同姐妹，無話不談。」

　　他們的對話，引起婉兒一陣心虛，令她尷尬得不得不轉移話題。「我來得這麼突然，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她立刻又由雪雁略顯遲疑的眼神中得到答案。「看樣子，我來得不是時候……」

　　「不，我這裡隨時都歡迎雪雁的朋友來訪。」在接收到雪雁為難的眼神的瞬間，海桐便已做出決定。「今天，無論如何，你一定得留下來吃個便飯，多跟雪雁敘？舊。」

　　雪雁立刻給海桐一個燦爛似陽光般的笑容，衷心感謝他的體貼和善解人意。他則帶著一臉如夏日微風般的笑意，俏皮的對她眨眨眼睛。

　　海桐的改變，不正代表他真的在乎她？即使他還不曾開口說愛她，但她深信，這一天將會到來，而且為期不遠。

　　「婉兒，你最近怎麼樣？」她收回心神，將全部心思放在好友身上。

　　「我剛把工作辭掉。」

　　「啊？為什麼呢為你不是挺喜歡那份工作的嗎？」

　　「我……」這實在是個叫她難以回答的問題，她的臉色陡地似風雨欲來前灰濛濛的天色般陰沉。「我——是不得已的——雪匯，我……」

　　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梁海桐立刻知道此刻自己是個不受歡迎的人物；想必，這兩個小妮子一定有一籮筐屬於女人的貼心話要說，於是，他知趣的決定暫時讓自己消失。「你們聊吧！我去超級市場買菜，晚上這頓就包在我身上，你們這兩位美麗的小姐就等著品嘗大餐吧！」

　　「謝謝你。」婉兒感激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雪雁也再度因他的體貼而窩心不已。

　　關上門後，婉兒以羡慕的口吻說：「你的選擇是對的，他是個好男人。」

　　「他是的。但現在不談我們，談談你。」她緊握住好友的手，臉色因擔憂而顯得凝重；她看得出來，婉兒一定是碰到了相當困擾的事，而且這事還非比尋常。「婉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瞧你變得好憔悴，臉色也好蒼白。」

　　雪雁的關心讓她又感動，又窩心，卻更加深了她的罪惡感，淚珠兒立刻盈滿了眼眶。

　　她的淚讓雪雁心急如焚：「婉兒，你別哭啊！有什麼困難把它說出來，我們情同姐妹，沒有什麼話不能說的！」

　　面對雪雁的真誠，婉兒再也禁不住內心的煎熬，淚水更是潰決而下。「雪雁，我根本不夠格——我根本不值得你對我好！」

　　她泣不成聲的哭了起來，雪雁隱約間只聽得見她不斷的自責與抱歉聲。

　　「婉兒，不准你再哭了！」無計可施之下，她只好板起臉孔，用命令的口吻迫使她停止哭泣。「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我懷孕了！」她的聲音比蚊子聲還要小。

　　但雪雁可聽得仔細，不但瞪大了眼睛，還一時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婉兒懷孕了為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雖然她長得很美，氣質婉約，性情溫順，但因為生性害羞，思想保守，從不肯接受男孩子的追求，這樣的她會未婚生子……婉兒什麼時侯有這麼一位深交的男友，怎麼連她也瞞了？

　　她勉強壓抑住自己的驚訝，盡可能以最輕柔的語調問她：「婉兒，孩子的父親是……」

　　婉兒深吸口氣，決定勇敢的坦承一切。「是黃家彥。」

　　「什麼？」雪雁再也壓抑不住滿心的驚訝。「家彥為你跟家彥——天啊！這怎麼可能？」家彥跟婉兒？在她的印象中，他們只是點頭之交，怎麼會……

　　「我跟家彥瞞著你偷偷來往已經有好一段日子了。」

　　「為什麼？婉兒？」她氣她的守口如瓶，氣她對自己的不信任。但至少，她總算弄懂了，為什麼這些日子以來，婉兒總是不斷地在她面前自責、道歉的原因了。

　　「對不起，雪雁……」淚水再度傾瀉而下，婉兒哽咽的說：「我明知道家彥一心想娶的人是你，我卻情難自禁的將自己給了他，是我背叛了你的友情，是我對不起你……」

　　「婉兒，我介意的是你蓄意的欺瞞，並非因為你們在一起……」雪雁不得不緩下口氣，因為婉兒脆弱、心傷的模樣令她不忍多加苛責。「婉兒，你明明知道我根本不愛家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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