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汪孟苓 > 偷偷,偷走你的心 > |
| 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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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猝然放開她,以冷冽如冰的眼神看著她。「我問過你,你為什麼不坦白?為什麼不把真相告訴我為難怪每次一提到這個問題,你總是頓左右而言他……」他的眼神隨著吐露的字字句句而更加冷硬。「你為什麼要苦苦料纏我?到底有何企圖?」 她不怪海桐懷疑她的執著;因為她能理解,當他知道真相後,一定會震驚、迷惘得喪失了理智,甚或語無倫次,所以,他的無禮、他的懷疑,她一點也不以為忤。而現在他需要的是一個能宣洩怒火的管道,以及多一點的時間來厘清這一團混亂。 「海桐,我從下曾懷疑過梁伯伯,我也相信他絕不是那種人。」她以溫柔的眼神安撫他。 他搖頭,避開她朝他伸出的手。「可是他不信!」他發出如受傷的野獸般的怒吼。「他怎麼可以把我爸說成是個齷齪、卑鄙的小人,讓他連死都下瞑目!」 「我相信我的妻子美紗,她沒必要信口雌黃,誣陷梁佑龍。」伊達明以痛心的眼神看著女兒:「而雪匯為了你,卻寧願相信她自己所想相信的。」 他說的每句話都是他的真感受;他之所以會如此痛恨自己的拜把之交,完全是因為他太迷戀黃美紗了—— 「爸,無論你與梁伯伯之間究竟有間恩怨,那都已經過去了,海洞不需要背負這一切的。」雪雁拭去淚水,懇切的直視著父親。「『創意』是海桐的心血,請你別毀掉它,好嗎?」 「不要求他!」梁海桐搶在伊達明開口之前說:「我不需要你為我求情!」 一陣莫名的恐慌幾乎粉碎了雪雁一顆熱烈、執著的心。她知道,經過這次事件,海桐一定又會極力地自他身旁將她推開,甚至再度對她築起心防。 「我只要你們父女倆徹底自我生命中消失,我就別無所求了……」說完,他便發瘋似的奪門而去。 濃烈的金黃酒液,如何都麻痹不了梁海桐內心的痛苦;令人眼花撩亂的七彩霓虹,也遮掩不過他此刻混亂的心思;震耳砍聾的熱門音樂,更迷惑不了他的神志;他只想學舞臺上那嘶聲狂吼的搖滾歌手,盡情呐喊出心中所有的煩憂與不快…… 一雙裸露、白皙的手臂不期然的環住他的頸項,接著,他耳邊就傳來一個既熟悉又覺陌生的女人的聲音。 「嘻,海桐!」 梁海桐以木然的眼神迎向她;艾蒂的出現,立刻又讓他想起以前那個放浪不羈的梁海桐——以前,他是自由而快樂的;以前,他只著重於感官的享受,不談責任與束縛,真是快樂得不得了! 直至伊雪雁的出現,他才改變了一切。 甚至使他今天乍見艾蒂,無論他怎麼努力,都興不起半點浪漫之心,總覺得過去那一切似乎已經離他好遠好遠,甚至遠在另一個世紀之外…… 突然,一股洶湧的怒火從他的胸臆間再度狂燒而起!伊雪雁為何要來招惹他?明知道他們兩家之間的仇怨,她卻偏偏要來招惹他!如果她從不曾出現,他仍然可以像以前一樣,過著自由、放縱、無牽無掛、無憂無意的生活。 「怎麼啦,才幾個月不見,就記不出我來了?」艾蒂嬌俏的嘟起小嘴。 「嗨!艾蒂,我怎麼可能忘得了你!」他設法朝她擠出一個公認為最性感、迷人的笑容。同時,他矢志從此刻起,要盡力破除伊雪雁對他所下的迷咒,再度變回原來的自己。「我誰都可能忘,就唯獨忘不了你這個天底下最美麗、性感的小艾蒂。」 說完,他不但沒有喜悅的心,反而有想吐的感覺! 是因為喝了太多的酒嗎?或者——是他說了連自己都嫌惡心、肉麻的話?以前要他說這些哄騙女人的甜言蜜語,根本就跟吃飯、喝湯一般輕鬆自如,甚至不需要經過大腦,就能長念一大串;而現在,他卻如鯁在喉,差點被自己給噎死! 艾蒂轉怒?喜,緊挨著他而坐。「還說忘不了我,多久沒聯絡了?自從……」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地問:「咦為那個自稱是你的未婚妻的小丫頭呢?上回她從你床上把我趕走以後;你們發生了什麼事為她該不會還纏著你吧?」 「我希望她能永遠地消失在地球的另一端!」這輩子,他從不曾?任何一個女孩子如此傷神過,除了她——伊雪雁! 「你把她給甩了?」 要躲避她的人並不難,難的是,該如何將她的身影自他心中連根拔除? 「我不想談她。」他一口喝盡杯中的酒。「談談你吧!最近好不好?」 艾蒂眨眨她那綿密的睫毛。「還不錯啦!認識了幾個條件尚可的男人……」她塗著鮮紅蔻丹的纖纖玉指,輕輕畫過他剛毅的下巴。「可惜,都沒有一個此得上你。」 他應該為她的讚美而志得意滿的,但他沒有! 「是嗎?」若是以前,他可能會很快的接腔,但如今,他卻口吃得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海桐,你變了。」艾蒂多疑的眼神在他那不自然的臉龐上梭巡。 「有嗎?」他知道,他有多痛恨她這麼說。 她直點頭。「你該不是被那個小丫頭給纏呆了吧?不然你怎麼會變得這麼木訥又無趣的?」艾蒂愛嬌的直往他懷裡鑽,幾乎要將她整個人黏在他身上。「從見面到現在,你連我的手指頭都沒碰過,更別說會給我一個火辣辣的香吻,這些根本都不像是你的作風;我記憶中的你,可是一個最懂情趣的好男人。」 她才是吧!艾蒂風情萬種,非常懂得如何撩撥男人的熱情和欲望;他也知道,她將會非常樂意和他重修舊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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