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偷走你的心(23)_汪孟苓

二十三

　　第六章

　　「雪雁！」

　　陳婉兒將她拉進屋裡，深怕她會再度突然消失似的緊緊抓住她。「我真不敢相信你會那麼做！」

　　雪雁拉著她並肩而坐。「你知道了？」

　　「家——」她及時改口。「是黃先生告訴我的，他找不到你，很擔心……」

　　「你看我現在這樣子不是很好嗎？」雪雁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容。

　　「你為什麼要那麼做，雪雁？」

　　「我以為你知道。」她用著祈求、能得到共鳴的眼神看著婉兒。「你是我唯一可以傾訴心事的朋友，我以為你會瞭解我對這樁婚約的執著。」

　　「我以為……」

　　「你以為我只是鬧著玩的？」雪雁露出一個靜謐的微笑。「現在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不是。」

　　雪雁臉上的笑容不像是偽裝的；事實上，她一向是純真而不會做作的。

　　「雪雁，你似乎非常快樂？」

　　雪雁？著這句問話而更加深了臉上的笑容。「婉兒，我真的很快樂。」

　　「他——我是指你的未婚夫，他能接受你的執著嗎？」

　　「不，那是一場戰爭，而且戰況十分激烈！」

　　「雪雁？」婉兒聽得一頭霧水。

　　「我努力的想攻佔他的心，他卻努力的想抗拒我！他當然對我的堅持有異議，而且意見還多如天上的繁星！」

　　婉兒以奇怪的眼神看著她；雪雁的埋怨絲毫不帶一絲怒火，反而充滿了愉悅。

　　「雪雁，這樣值得嗎為你一點也不以為苦嗎？」

　　她毫不猶豫的點頭，靜靜的說：「生命，其實就像艱巨難行的路途，它雖充滿了坑洞和險彎，你仍必須靠自己的力量衝破險阻、克服困難，才能找到生命真正的意義和快樂。婉兒，平靜無波的河流是永遠也激不起美麗的漣漪！」

　　雪雁臉上的堅決令婉兒為之震懾；與她同學多年，她從不曾見過如此充滿信心與光采的雪雁。

　　「雪雁，你變了！」

　　雪雁將她的話視為一項讚美。「是的！」她臉上又滿溢著幸福、恬靜的笑容。「愛情會使人更堅強。以前的生活雖讓我無憂無意，但卻平板得近乎無聊；現在可不同了，在海桐身邊，我終於嘗到了人生的喜樂。」

　　「你真的很愛梁海桐嗎？」婉兒仔細玩味著她的眼神。

　　「愈來愈愛！」雪雁毫不隱瞞的把心裡的話告訴婉兒。「我發覺，愈跟他相處，愈能感應自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一股像是磁鐵般的魅力，而這魅力正緊緊吸引著我。」她輕握了握好友的手。「等到有一天，你也像我一樣死心塌地的愛上一個男人之後，你就會瞭解我現在的感覺。」

　　她瞭解；但她卻無法讓自己最要好的朋友來分享她的心情。陳婉兒一面因雪雁對梁海桐的深情而慶倖，一方面又因自己的私心而內疚。

　　她羡慕雪雁追求愛情的勇氣，也羡慕她執著愛情的傻勁；愛，讓雪雁變得堅強，但對陳婉兒而言，愛，卻讓她更怯弱、憂鬱而且痛苦。她不禁納悶，為了一個殘缺不全的愛情，她真的甘心拋棄女人應有的尊嚴而委曲求全嗎？

　　「雪雁，難道黃家彥對你的癡心，你從不曾有過一絲一毫的感動？」

　　「他對我癡心過嗎？」雪雁輕輕的搖頭。「家彥對我是很殷勤，不過我總覺得，他並不是真正的在愛我……」

　　「是嗎？」真正的實情，陳婉兒是知道的——或許黃家彥並不是真正在愛雪雁，但他卻真的愛她所擁有的一切。

　　「家彥必須接受我的選擇，他早晚會明白，我並不適合他。」雪雁極？誠摯的說：「當然，我會衷心祝福他早日找到自己真心相愛的伴侶，你也一樣。」

　　面對雪雁誠摯的祝福，強烈的愧疚感幾乎要淹沒了她……

　　黃家彥根本不配得到雪雁的祝福，她也是！

　　她很想告訴雪雁，她這段平靜、快樂的日子就將要遭到破壞——一場由黃美紗主導，而家彥充當劊子手的陰謀正在醞釀中……

　　不，她不能說！雖然她千不該、萬不該加入傷害雪雁的行列；但為了她心愛的家彥，她只有選擇出賣自己唯一的好友而保持沉默。

　　偌大的庭院中，黃美紗悠閒的躺在遮陽傘下，啜飲著冰涼的果汁，而黃家彥則必恭必敬的隨侍在一旁。

　　「事情籌劃得如何了？」她纖指一伸，黃家彥毫不敢怠慢的立刻接下她手中精緻的玻璃杯。

　　「比預期中的還要順利。」他非常清楚黃美紗昕指為何。「一切都遵循姑姑的指示，以高薪自國外挖來約翰羅勃茲；相信再不久，廣告業界將會掀起一場風暴，而梁海桐便是首當其衝的受害者。」

　　「很好！」一抹陰沉沉的冷笑，徹底破壞黃美紗那美豔的臉龐。「我要你徹底打垮梁海桐，叫他永無翻身之日！」

　　黃家彥極端慶倖自己並非是那個惹惱她的人！女人對仇恨的執著實在相當嚇人，且復仇的積極更非男人所能及；他確信，不毀掉梁海桐，他姑姑絕對誓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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