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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那是他想要的嗎?其實,他想要的只是衣食無虞,而且能和親愛的人在一起而已;但他知道,白沁雲要的不止如此,而他根本無力阻止她。

  「嚴濤,我要你懷抱著夢想,跟我一樣。」她輕撫著他白淨的臉龐。「你是我最愛、最重要的人,你知道嗎?」

  他點頭,為了教她放心,強擠出微笑。「你也是。答應我,一定要小心!」

  白沁雲信誓旦旦地宣稱:「陳皓他奈何不了我的!」

  關偉傑深深陷於愛河中而無法自拔。

  最明顯的例子是,他一向最愛的工作,再也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取而代之的,則是季芸那不讓鬚眉的煥發英姿。

  季芸那美麗的身影已經緊緊糾纏了他一整天,偏偏,今天的工作量又特別多,拖到現在都快九點了,他才下班,只希望季芸仍留在警局裡,尚未回家,否則,見不著她,他今晚鐵定會失眠。

  他飛也似的沖進警局,渴望見著季芸,以解心中的相思之苦。

  「太保,季芸下班了嗎?」見到值班的太保,他劈頭就問。

  「還沒。」太保見他轉身就要朝組長室走去,忙不迭地一把將他拉回來。「不過,我勸你,現在別進去。」

  「Why?」

  「今天早上她跟陳皓吵了一架,結果一整天就擺著一張臭臉,脾氣火爆得像座火山,誰敢吵到她,就是一頓排頭吃。」太保誇張地形容:「你現在最好別去招惹她石則,我保證你是直的進去,橫的出來。」

  關偉傑不但不以為意,反而認定這是自己表現的最佳時機。「這時候的她更需要人安慰,而我當然是最適合的人選。」

  太保冷嗤:「你分明在找死!」

  「雖死無憾!」

  關偉傑那一副無悔無怨的癡情樣,令太保深覺不可思議地直搖頭。

  他走至季芸辦公室門前,輕叩了叩門板,隨即聽到一聲頗不耐煩的響應;他做好心理準備推門而人,由她的語調分析,顯然心情並不好。

  「嗨!」他臉上堆滿笑容,是那種每次見到她時的癡癡笑容。

  季芸深深歎了口氣,實在不知該拿關偉傑怎麼辦!

  他長得很斯文,甚至稱得上是英俊,但卻有一顆比石頭還頑固的腦袋,無論她怎麼「敲」、怎麼「打」,都打不醒他。

  這一陣子,他常常來纏她,而她當然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看,甚至到最後,她不是失控地動手打人,就是下令屬下將他架出去,但無論她如何不假辭色,關偉傑卻像永遠打不倒的不倒翁似的,依然屹立不搖。

  據「小道」消息透露,她那些碎嘴的屬下已紛紛下注押寶,賭的是——季芸何時會失控地將關偉傑活活打死!?

  這更令她怒不可遏,把一切怪罪於他身上,氣他讓自己成為部下茶餘飯後的取笑焦點,影響她身為上司的嚴謹形象,他是萬死不足惜的,但……在她的心底角落,卻又有另一種不同的聲音。

  說老實話,這是第一次有男人如此地追求她。他那真誠的模樣,令人很難質疑他的真心;他深情凝視她的眼神,令她覺得自己是那麼的特殊、那麼的與眾不同。

  她是個比一般女人冷靜的女人,但她終究還是個女人,心湖仍不免因此而激起陣陣漣漪。

  季芸斂住遊移的心神,故作不耐地瞪著他。「太保設告訴你,我不希望人打擾嗎?」

  「他說你心情不太好。」他的眼神溢滿關心。

  「是相當相當的不好。」她強調地加重語氣。「你不怕我正好拿你當出氣筒嗎?」

  「如果打我、罵我會讓你心情好一點,我在所不惜。發洩是舒解情緒最有效的方法,我願意你把所有不悅的情緒全發洩在我身上。」他極認真地補上一句。「事實上在我進門之前,已抱著『必死』的決心。」

  「你瘋了!」

  這麼老套而可笑的話,卻奇異地安撫了她的心,一抹微笑偷偷躍上她的唇邊。

  「我為你而瘋狂!」

  她想對他皺眉,卻不成功地笑了開來。「當記者的,都像你一樣油嘴滑看嗎?」

  他沒有回答,而是看她看得癡了。「你笑起來好美!」

  他的語氣充滿讚歎,他的眼神寫滿愛慕,這是季芸第一次對他綻開笑顏,怎麼不教他興奮異常!

  季芸臉紅似火燒,板起臉來威脅他。「你最好不要再滿嘴花言巧語,真是噁心肉麻,小心我立刻將你轟出去!」

  「好,好,我儘量壓抑自己就是了。」

  他這真可謂是委曲求全、屈意承歡,有損一個大男人的威嚴;但為了他心目中的女神——季芸,關偉傑甘之如飴。

  俗語說得好——「大丈夫能屈能伸」,這正是男人本色!

  「吃過飯了嗎?」他柔聲輕問。

  她搖頭。「不想吃。」在他還來不及開口前,她又接著說:「但是,我想找個人陪我喝酒。」

  關偉傑一時無法反應。她是在邀請他嗎?可能嗎?

  他那副目瞪口呆的模樣,讓季芸忍不住為之失笑。「有沒有興趣?」

  「有,有,當然有!」他欣喜若狂地直點頭。

  季芸不再多言,抓起皮包,轉身就走;而關偉傑仍不敢相信地愣在原地。

  直到她不耐煩的詢問自門口傳來。「你到底走是不走?」

  「走,就算天涯海角,我也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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