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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他說很高興看到我們都已經獨立了,我則很想告訴他,這都該歸功於與我們毫無血緣關係的夢荷。」祈軒露出一抹挖苦的短暫笑容,忍不住低咒:「老天!你知道嗎?除了暗暗生著悶氣,我竟然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他對我而言,只像個陌生人,一個我甚至不層在他面前表露真實情緒的陌生人!」深吸口氣,他乾澀地接著說:「我勉強按捺自己,淨聽他說他在攝影藝術上的斬獲和成就。他顯然相當以自己為榮,卻從來沒想他的自由,是夢荷潣費十年青春歲月所換來的……」

  「他有提起夢荷嗎?」祈威再也沉不住氣地開口了;祈軒每多說一句,就令他心中怒火愈熾。

  祈軒臉上的表情如同他一般的陰沉。「沒有。他身邊帶著一個亮麗動人的金髮美女,兩人看起來相當親密。」

  「哼,我一點也不意外,我從來不以為他會為夢荷『守身如玉』。我倒是好奇,這十年來在世界各地,他到底『造就』出幾個像夢荷這樣的女人。」祈威的嘲諷像刀子一樣鋒利。

  「最後反倒是我沉不住氣,主動提起了夢荷。你知道嗎?當他知道夢荷這麼許多年來始終在等待他時,他做出什麼樣的反應嗎?」祈軒忍不住地低咒:「那該死的傢伙竟然只是輕描淡寫地聳聳肩,淡淡地反問我『是嗎?』,好象那只是一件最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不足於掛齒!」

  祈威握住鐵欄杆的手,緊得幾乎泛白,此刻的他真恨不得祈飛就站在他眼前,他手中握的不是欄杆,而是他的頸子。

  「最後氣不過,我故意告訴他夢荷已有美滿的歸宿,就快結婚了,而他——」

  祈滅搶著接口:「而他仍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對嗎?」他早已由祈軒那憤慨不已的聲音、表情中,猜到了答案。

  祈軒重重地點頭,心中有著無限的感慨。「夢荷曾說過,祈飛就像一陣風,註定要飄泊終生,我很高興她終於看破一切,浩唐是個好男人。」

  隔了好半晌,祈威才勉強從激動的情緒中平復了下來。和聲叮嚀:「祈軒,別跟夢荷提起這件事,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幸福,我不希望這件事影響了她待嫁的心情,甚至節外生枝,你懂嗎?」

  祈軒很快地點頭。「我知道,我就當作根本不曾遇見他,反正,他早已自我們生命中消失了長久,我們早該習慣了,不是嗎?」

  祈威安慰地輕拍他的肩,即使祈軒外表裝得很瀟灑,但神情中卻有一抹掩飾不住的失落和惆悵;不管再怎麼說,祈飛總是他們的親手足,這種血緣關係是永遠割捨不下的。

  而祈威自己,又何嘗不是這種心情呢!

  程羽蝶抱了一大箱葉夢荷訂婚時需要用到的物品,來撳祈家的門鈴。

  這些東西原本是邱浩唐今晚要帶過來的,程羽蝶特地自告奮勇地扛下了這件工作;說實話,她這麼做還是有點私心的。一想到那天她當眾打翻醋罎子,現在如果主動回頭,面子上似乎有點掛不住;幸虧她聰明,靈機一轉,想到這個可以名正言順,再度大搖大擺走進祈家的好藉口。

  她幻想著祈威待會見著她時,臉上將會綻放出的釋然和驚喜。程羽蝶不禁甜甜地笑了。

  門開了,在面對艾苓那敵視的眼光後,她甜蜜的笑靨立刻消逝了。想起了早先對自己所做的心理建設,她已經決定盡一切可能容忍艾苓,甚至試著跟她交朋友;這一切都為了祈威。一思及此,程羽蝶又特意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嗨,艾苓!」她抱起大大的箱子走進客廳,將它放在角落邊。

  「你怎麼又來了?」艾苓擺出一副不耐煩到極點的嘴臉。

  「我替夢荷送東西來,那些是她訂婚時需要用到的。」程羽蝶捺著性子,以友善的態度來響應她的無禮。

  「好了,現在沒事了,你可以滾啦!」艾苓毫不客氣地下起逐客令,彷佛程羽蝶的存在,已經污染了這間屋子似的。

  程羽蝶臉上的笑容愈來愈掛不住。「祈威還沒下班嗎?」

  艾苓以充滿嘲弄的眼光,上下斜睨著她。「你還敢來料纏祈威?他上次已經說得很明白,他要的是我,不是你,你為什麼不識相點,找別的男人去吧!你搶不過我的。」

  面對這樣的挑釁,程羽蝶忍不住皺起眉頭。事實上,她覺得自己能容忍艾苓到現在,已經偉大得幾乎和聖人一樣了。

  從一默數到十,她才能勉強自己不對她咒駡,以壓抑的平靜語氣說話:「艾苓,一定非得這樣嗎?難道我們就無法平和地相處,畢竟我們都是祈威的朋」友。」

  「朋友?」艾苓笑了,裝出一派天真,卻極具諷刺的笑容。「什麼樣的朋友?可以一起上床做愛的朋友?」她言語上的直接,令程羽蝶羞紅了臉。

  艾苓很高興看到她有這樣的反應,得意地笑了。「原來你跟祈威還只停留在拉拉小手、上街拍拖的階段啊!那麼說來,我可贏你太多了,祈威……昨晚對我的熱情,可絕不只是把我當『朋友』看哦!」

  彷佛被人硬生生在胸口上捶了一記,程羽蝶差點岔了氣,一張粉臉立刻漲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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