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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因為好奇,想看看我,所以撒了這漫天大謊?」

  程羽蝶老實地招供:「我以為你和祈威是一對同居的戀人,怕浩唐被騙,所以我為了打探虛實,不得不演這齣戲。」

  「祈威要是知道真相,不氣瘋了才怪!」一想起勢必會有的「腥風血雨」,葉夢荷也不禁搖頭興歎。

  程羽蝶也同時想像著那畫面;祈威如果知道了事實,一定恨不得以洶湧的怒焰,將她焚燒殆盡……「我可不怕他!」

  她嘴硬,但已打定主意,將央求葉夢荷再多替她守秘一個晚上,等明早她離開後,再說出事實真相;到時候鞭長莫及,諒祈威也不能對她怎麼樣了。

  接著,她又忍不住好奇的追問:「對了,夢荷,你為什麼會來祈家的?」

  她和祈家兄弟既非親非故,為什麼會同住一個屋簷之下這麼許多年呢?

  「緣分吧!我想。」

  葉夢荷避重就輕地一語帶過,不願回想那讓她自覺幸運卻又傷痛的往事。

  程羽蝶在祈家公寓樓下打住腳步,躊躇不前。

  「怎麼了?」邱浩唐回首,疑惑地看著她。

  「我突然想起來有急事要辦!」她找了個既老套又可笑的藉口。

  邱浩唐一語揭穿她:「你該不是在害怕吧?」

  害怕?

  她程羽蝶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不是怕,她只是有點心虛罷了。一想到祈威不知會怎麼對付她,她真的想轉身逃之夭夭;但打死,她都不會承認。

  「笑話!」她嗤之以鼻,誇張地反駁:「『害怕』這兩個字怎麼寫?我早在八百年前就忘了!」

  「那好,走吧!」邱浩唐催促。

  「表哥,我只是覺得沒必要嘛!」她像小孩般使著性子。「那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何必登門道歉。」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邱浩唐溫和地數落著:「如果祈威願意,他可以告你譭謗、誣陷的,你太任性了!」

  「我還不是為了你!」程羽蝶自覺委屈地抗議,一張紅唇不依地微噘著。

  邱浩唐親昵地摟了摟她纖細的雙肩。他深知這個難纏表妹的脾氣,她是吃軟不吃硬的,他自有一套對付她的辦法。

  「我知道,但你好人再做到底啊,就當是為了你表哥我吧!」

  一抹頑皮的笑意,自她美麗的唇邊溢出。「利用我來博得夢荷的好感?你這叫什麼?見色忘『妹』!」

  「誰教你是我最疼愛的小表妹呢!為了我,委屈一下吧?」他柔聲誘哄。

  她可以拒絕任何人,即使是她老爸,唯獨浩唐例外。撇除了親情之外,對這唯一的表哥,她還有一分深切的歉疚。

  她要浩唐忘卻過去,得到幸福;無論要她做什麼,她都願意……包括向祈威道歉。

  「走吧!我就不信他能把我怎麼樣!」挺起胸,她闊步往前走,宛如一名即將上戰場殺敵的戰土。

  邱浩唐急急跟了上來,邊軟言軟語地警告:「我是要你來道歉,可不是來跟他對決的。」雖明知道程羽蝶從不知「謙卑」為何物,他還是不放棄地叮嚀:「記得!千萬別亂髮睥氣,不是有句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只要你表現得深具悔意,我想他不至於太讓你難堪。」

  哼!她可不這麼想。

  祈威有全世界最差勁的風度;他們就像天敵似的,打一開始,他就沒給她好臉色看過。

  果然,一見到她,他那張臉就像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一雙有神的瞳眸,則像已結冰的地獄般冷冽。

  「你來幹嘛?」他立即毫不客氣地質問:「這回你又想指控我什麼?」

  邱浩唐搶在程羽蝶之前接口:「她是專程來道歉的,很抱歉我表妹給你添麻煩了。」

  祈威冷冷地斜睨著她。「最好的道歉方法,就是別讓我再見到她!」

  程羽蝶的自製力一向像張白紙般的薄,她立刻想發作,但一接收到邱浩唐乞求的眼神,只得硬生生吞下已到舌尖的反駁和怒斥。

  「我們不能先進屋再說嗎?」她費了所有力氣,才使自己不對他吼叫。

  「我們之間沒什麼可說的。」他毫不留情面地拒絕。

  「你不覺得自己太沒風度了嗎?」她清亮的嗓音已因這難忍的怒氣而緊繃。

  他一向很有風度,但對程羽蝶例外。

  這可惡的小妮子!為了這麼可笑的一個理由,而編派了這麼離譜的謊言,替他安上了這麼大的罪名;在將他平靜的生活搞得一團亂之後,又拍拍屁股逃之夭夭,害他滿腔怒火無處可宣洩。這會,她自動送上門來,他豈會放棄這可以羞辱她的大好機會!

  「羽蝶!」葉夢荷循聲走了出來,意外地看著她和邱浩唐。「經理?你們怎麼來了?」

  「夢荷!」一見到她,邱浩唐就感到如沐春風般的舒適,即使每天和她工作在一起,他仍看不夠她。

  「夢荷,你想自己有權利請我和浩唐進屋坐嗎?」程羽蝶意有所指地瞟了祈威一眼。

  葉夢荷立刻說道:「當然,快進來吧!裡面坐。」

  程羽蝶得意地睨了一眼糾著眉心、滿臉不悅的祈威,拉著邱浩唐進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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