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烏拉米 > 花好月圓 | 上頁 下頁 |
| 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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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少爺您力氣也不夠吧。」若涼衝口說道,隨即遭人狠瞪,他吞吞口水,無視四少爺的冷眼,朝徐望未討好道:「徐姑娘,我是習武人,力氣肯定比四少爺大得多,你想刻什麼,我來幫你吧,不如就刻個「顯考徐公連生之墓」?」 「若涼,你恐怕沒有這個閒工夫了。」白春留從舊屋裡走出,溫和地道:「你到城裡去雇輛馬車,車身寬敞點,記得買些乾糧,咱們要連夜趕路回莊。」 「順便多買兩袋饅頭,省得有人挑嘴不肯吃東西。」白冬蘊補充道。 若涼領命離去。 白春留繞過徐望未站定在墓前,下跪下拜,只是凝望著。 白冬蘊瞥了他大哥一眼,忍住到口的嗤笑,慢步走到徐望未面前。 「外頭風大,你怎麼不把軟帽戴上?」搶過她抓在手裡的帽子,把她的臉包得密密實實。 徐望未已經很習慣他的動手動腳,乖乖任他服侍完,才低語了聲:「我不冷。」 「我說你冷你就是冷!剛才那臭小子拿什麼眼神在看你,你都沒發現?」 她瞎了怎麼可能發現?明明很想頂嘴,卻還是忍不住笑了。 「四公子找了半天,可有找到些什麼?」她問。 「沒有。」 答得這麼快,那肯定是有找到東西,卻沒打算告訴她吧。 「我還在擔心四公子一直沒有機會好好休息,在這裡遇上白莊主也是好事,至少有他和若涼公子在一旁顧著,你也可以放心睡一覺了。」她微笑道。 「遇上他的確是好事,萬一你的藥吃完了,他能以內力護住你的心脈,讓你撐著回莊等名醫救命。」 她笑容散去,閉口不應。 過沒一會兒,白春留往這方走來,柔聲道:「冬蘊,你來幫徐姑娘把碑上的字刻完。」 白冬蘊淡瞥了只刻了一個字的石碑一眼,唇角勾起,道:「就算要刻,也不該由我來動手,你沒聽你那護衛說我力氣不夠嗎?」 白春留聞言,垂眸沉默半晌,低喃道:「也罷。既然徐姑娘不介意,就讓它保持原樣好了。」 徐望未從頭到尾、一字不漏都聽見了,她低下頭,靜靜把玩著她的舊布包。 白冬蘊看看她,又看看白春留,一道無名怒火在他心頭燒著,轉頭瞪向那混蛋……不,不能再罵了,之前以為那混蛋是陌生人才罵得那麼順口,既然知道他是白春留的親爹,他就不能再亂罵,不過……這麼差勁的人,要他喊一聲「徐叔」他也是喊不出來,乾脆就叫徐連生「那老傢伙」好了。 當然,得趁徐望未不在的時候才這麼喊。 「徐姑娘,你家的香燭冥紙都收在哪裡:」他不甘不願地問著。 墳墓裡躺的那老傢伙,是白春留的親爹、徐望未的養父,從頭到尾都與他沒有關係,偏偏他不得不管。 徐望末驚訝抬眸。「你們……要祭拜他?」 那驚中帶喜的模樣,讓他的心又刺痛了一下,他撇撇嘴,狠下心照實說道:「只有我要拜而已,這一路上我罵了他不少難聽話,也該向他賠個不是。」 她略微失望地垂下頭,淡淡答道:「在前廳左側櫃子的最上層。」 白春留輕道:「我去拿好了。冬蘊,你陪著她。」 白冬蘊聳聳肩,沒跟那傢伙搶這小小小小的工作,挑了一塊離她不遠的石頭當椅子,坐了下來。 「你別生他的氣。」他低聲道:「那傢伙……我是說白春留,他的命不好,生父不知所蹤,繼父把他當仇人似的照三餐打,要不是我老爹一時失手誤殺了他繼父,只怕他也沒命活到這麼大。」有資格被他喊一聲爹的人,只有他老爹,老爹是真心疼他護他栽培他,所以白春留會把他當神一樣崇拜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替我爹感謝前任白莊主。」真的,幸好白春留是被白四季養大的。 「你也不必太謝他。他也是心裡覺得愧疚,才會對白春留和他兩個同母弟弟那麼好。」雖然被他老爹誤殺的人的確是一個大混球,但畢竟也是一條人命,害得他老爹到死都還放不下心,叫他要好好照顧那三個「哥哥」。 有沒有搞錯?他才是年紀最小的那…個啊! 「至少他對他們好,沒有其它目的。」她輕應了聲。 他想起另一個有目的才對人好的男人,無言。 這時,白春留拿著香燭冥紙走出來,他立刻起身要把東西接過,卻被拒絕。 「讓我幫點忙。」溫和的聲音說道。 這類瑣碎事有人搶著要做,他樂得輕鬆,他等白春留把燭臺擺正、點起燭火後,緩慢移步到墓前,接過白春留親手點燃的香,朝墓碑拜了三拜。 香燭的味道飄到徐望未鼻問,她眼眶發熱,用力眨了眨。 白冬蘊將拜過的香交給白春留插上,又朝亡者的至親各看一眼,歎了口氣,雙膝點地,附上三個響頭。 咚咚咚的,磕得旁人聽了頭都痛起來了。 白春留扶他站起,眉心微皺,叮著他額上的紅腫,道:「你何必如此……」 他冷冷笑著,故意說道:「這都是記在賬上的,等哪天你想通了,我磕幾下頭,你就得磕幾下還我,這才公平。」 白春留沒再出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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