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烏拉米 > 花好月圓 | 上頁 下頁 |
|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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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姑,就是老頭兒的妹子,她自幼身子不好,嫁人以後,被婆家的人硬逼著生孩子,勉強生了兩個,最後連命都沒了,我想,生子這種事,也是要講緣分的,我自己也是只生了一個,如果烏公子真想要孩子,那個……總是有辦法可想的,千萬不要逼夫人生啊!」 「大娘的提醒,我定會惦在心頭,絕不或忘,這藥要涼了,我得先端進去喂她喝,失陪了。」 他臉上自始至終都揚著笑,轉身進房之際,大娘的獨子從牆後跳出來,指著他娘紅撲撲的臉,笑駡她還不是見了美色就暈頭轉向的,他聽若末聞,冷靜地把房門緊密關上,連一點風也不給透進來。 當他走到床邊,那「病重的女人」也正好坐起,她聞到藥湯的味道,略略嫌惡地皺了眉,隨即別過頭去,他看見她的表情,冷笑地說道:「連一個才認識幾天的人,都如此為你心疼,你好意思說不在乎生死?」 真不公平……對外頭那些人就用那麼溫柔的聲音說話,一面對她,就變回原形了,果然剛才他高興過頭的聲音是她幻聽,早知道就繼續睡,不要醒過來了。 「等我離開這裡,不出半年,她一定把我忘了,這心疼也就不藥而愈了。」 「閉嘴,別再說這些讓我想把你揍昏的話。」他沉聲警告,低頭啜了一小口藥湯之後,把碗推到她面前。「喝藥,徐望未。」 她只覺得藥味變濃了,沒有注意到他那多餘的小動作。 「我以為你叫我起來,是要給我饅頭吃。」她喃喃道。 「饅頭自然是有,得等你喝完藥以後,你乖乖把藥喝完,不要逼我用你昏睡時的方法喂你喝藥。」 「我昏睡時,你是怎麼喂藥的?」她有點好奇。 他嘴角又勾起惡劣的笑,故意說道:「捏住你的鼻子,逼你張嘴呼息,再趁機把藥倒進去。」 「……」她非常確定在她意識清醒的此刻,一點也不想被人這樣喂藥,於是她乖乖伸出手,摸索到微溫的藥碗,接過,喝了一小口,這藥有點苦,跟她在白莊時喝的不太一樣,但她想,這人老氣她開口閉口說要死的,總不可能再拿毒藥來害她,於是沒有抗拒喝個精光。 白冬蘊很滿意地接過空碗,換一個胖胖的熱饅頭塞給她。 她這才露出微笑,立刻撕一小口丟進嘴裡。 「你這次睡得真久,我差點以為你死定了。」他道。 她小口小口吃著饅頭,不是很在意地隨便問道:「我睡幾天了?」 「今天是第七天了,徐姑娘,你以往發病時,有過這樣的前例嗎?」 「沒有吧,通常睡一天就轉醒,慘一點睡三天,四公子也不必擔心,我想這次睡這麼沉,是被你背著跑太久,身子受不住才會這樣的,過幾天就好了。」 他仔細聽她說明自身的病況,沉吟半晌,又問道:「你看得見嗎?」 嚼著饅頭的小嘴一頓,淡笑答道:「自然是看得見的,我都睡六天多了,發作的毛病早就好了。」 「那正好,我背上的傷也該換藥了,你來幫我吧!」 她沒有回話,他也不再接腔,任著氣氛僵凝著。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笑著說道:「四公子不愧是慣常說假話的人,一聽就知道我的話是真是假。」 他不理她話裡藏著的諷刺,再問:「連一點光都看不見?」 「是啊,真糟糕不是?帶一個跑不動的女人逃命已經夠慘了,現在這個女人還成了瞎子了,四公子,你這回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了。」 「你以前,看不見的時間,最長持續多久?」 「也差不多是三天吧。」一天見光、兩天複明,實際上並沒有那麼精准,但大致是如此。 「你知道你的藥只剩兩顆了嗎?」 「這種小事我沒有注意……剩兩顆,省一點還能撐上一個月,也夠久了。」 現在剩下兩顆,在他喂她吃之前剩三顆,三顆不是三十顆,再怎麼遲鈍的人出該要煩惱了,哪可能完全沒注意到!以她發作的次數來看,最好兩顆藥還有辦法撐上一個月。 「你爹留下的解藥方子在哪裡?」 她又是一頓,不需要看,也很清楚他在瞪她了。 「四公子,你明知道根本沒有那種東西。」她嘴角還是勾著的,平板的聲音隱著些許無奈,「那時他一心求死,還記得給我留一瓶藥已是萬幸了,哪想得到要把藥方留給我,就算他留了,我一點藥理都不懂,那藥方子對我來說,也不過是廢紙一張,留了又有什麼用。」 「那混蛋……」他咬牙罵道,她忍住內心的不悅,平靜笑道:「他已經不在了,人死為大,四公子還是別再罵他才好。」 「他該慶倖他已經不在世上了,要不,我一定……」話到一半自行收住。 白冬蘊沒把話說完,她自然猜不到他一定會如何,但她也不想再聽他罵她爹更多難聽話,遂轉個話題問道:「我聽那大娘喊你一聲烏公子呢,四公子,你何時改姓又娶了妻,我怎麼沒聽說?」 他心知徐望未有意把話題繞開,便暫時拋下對她爹的氣憤,答道:「要避人耳目,自然不能用本名,烏字是母姓:謊稱你是我妻子,是為了隨時能在你身邊顧著你,你放心,雖然我對外宣稱你我是夫妻,除了共睡一房之外,什麼事也沒發生,那大娘知道我背上有傷不方便,主動接下幫你擦澡換衣的工作,這幾天多虧有她,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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