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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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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她是單身,騙她尚未娶妻,騙她仍是孤家寡人? 可能被人欺瞞的痛楚充滿了她的心,她恨不得丟開仿佛會燙人的紙張,像是這麼做就能丟開被欺騙的事實。 深深吸口氣,她穩住心緒,不讓理智消散殆盡。 別慌,方本心,結婚書約只是份填寫的表格罷了,不能證明他的婚姻狀況。 還沒看清事實就定罪,對海汪洋來說有失公平。 要唾棄他,也得先弄清真相。 壓下剜心的抽痛,方本心繼續往下看,想確認和他共同提出結婚書約的物件是誰。 接著,她不可置信地掩嘴,倒抽口氣。 怎麼會?怎麼會是…… 方本心? 瞪著自己的名字許久,她以飛快的速度確認上頭的出生年月日、身分證字型大小和戶籍地址,是她的生日、身分證字型大小和臺北老家的位址沒錯,檔上屬於她的資料欄位元也都是她的筆跡。 雖然兩位元證人的資料處一片空白,但海汪洋和她的名字寫在上頭,已足夠令她消化困難。 誰快來告訴她,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昨天,他是開車撞她的人…… 今天,她卻發現他是她想託付終身的人…… 明天,他會不會笑著跟她說,他其實是她的兄長? 對於自己還有閒情逸致編劇情,方本心苦澀的一笑,但仍化不開胸口沉重的陰霾。 握著那個小方盒,即使她不必打開就已經能猜出裡頭所裝的是何物,她依舊選擇開啟它。 樣式簡單大方的戒指靜靜躺在裡頭,看得出來價值並不高,甚至有點像路邊攤販賣的平價貨。 方本心拿起它,有股衝動想將它套進無名指裡,卻遲遲無法付諸行動。 若不契合,那這個戒指的主人也許根本不是她,才會讓他憤恨地將寫有她名字的結婚書約揉成紙團。 若是契合,她又該以什麼姿態面對他? 百感交集又邏輯不通的種種疑點在她腦子裡四處亂竄,東碰西撞。 甩甩頭,方本心將戒指放回小方盒裡,連同結婚書約一起收進午皮紙袋,物歸原處。 她是不是遺忘了不該忘記的過去? 她是不是從頭到尾都誤解了他? 她是不是根本不明白自己曾經有哪些回憶? 為什麼她理不出半點頭緒,像是迷失在大海般教人手足無措? 方本心恍惚地踏出臥室,差點一頭栽進正欲二度前來叫她的海汪洋懷裡。 「我以為你需要我的幫忙。」早餐冷掉可就沒那麼好吃了。 「不用,我好了……好了。」堆疊過多壓力的她精神很難集中。 「你不舒服?」察覺她神色有異,海汪洋擔憂地問。 「沒有啊……喔,有,好像有那麼一點不舒服……」她頭昏腦脹,很想乾脆回床上倒頭大睡。 他扶著她,決定先讓她坐下休息,心想情況若不對勁,他隨時可以帶她到醫院就診。 是感冒了嗎?他自責早上沒有提醒她儘快穿好衣服。 他懷中的人兒一僵,不是坐往沙發上坐,而是舉步離開客廳,走出大門。 往外走時,方本心不忘抄起她的隨身背包,並未愉快地道再見,而是逃難似的消失在他眼前。 她沒有留下來聽他要講的故事…… 最終,她還是很孬的躲回家,拋下他一人。 真孬…… 當他發覺後,他的視線已經離不開她。 二十一歲的海汪洋,注視著每個星期六下午都會出現在育幼院裡的女生,儘量不讓她發現他實在很不禮貌卻無法控制的窺看。 他詢問過養育他的院長,得知那個女孩名叫方本心,年方十七,就讀高中二年級,因為加入學校的社會服務社團,因緣際會下來到育幼院當志工。 照理說,學校的社團不會固定在某個機構幫忙,可是,他卻連著多次看到她,起初還有一、兩位社團的同學同行,後來,只剩她單獨一人。 在育幼院長大的他閱志工無數,有些人是為了消磨時間、應付不得已的種種原因,當然,也有些志工出自真心真意,他很肯定她是後者。社會上本來就不乏有愛心之人,但像她年紀這麼輕的實在是少數,她的社友偶爾會顯露無奈和些許厭煩,唯有她,雖不是時時笑容滿面,卻從未有抱怨的神情。 當志工真的令她感到……愉快和滿足嗎? 「我幫你。」海汪洋接過方本心滿手的物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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