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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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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我的右腿如果突然能夠健步如飛,我想,我可能會去找個更完美的男人喔。」 她的心意,他若再不懂,請讓她撬開他的腦袋。 要一個矜持的女人說出這席話得醞釀很久,給她點面子,謝謝。 血液是熱的,海汪洋切切實實體會到了,滿身奔竄的熱度正在證明了它。 「我……餓了。」心靈獲得飽足,襯得生理更顯饑餓。 方本心瞬間紅了臉。這是言情小說裡的男主角會說出的臺詞啊,他想吃的究竟是什麼呀? 「那就趕緊吃吃看我新學的紅蘿蔔燒肉。」莫名心慌意亂的她手滑了好幾次才成功夾起一塊紅蘿蔔,正要放到海汪洋的碗中,他的臉已經靠過來,將紅蘿蔔吃進嘴裡。 這……他們又又又不是新婚夫妻! 「好吃。」紅蘿蔔煮得熟透,卻不失特有的甜味。「你也嘗嘗。」海汪洋夾了一塊喂進她嘴裡。 他的舉動羞得她頭頂冒煙,卻完全沒有抗拒。 她是不是太純情了,這般再平常不過的互動,竟然讓她心頭小鹿亂撞,還撞得七葷八素。 「好吃吧?」他問。 「還可以。」她羞赧地點點頭。 海汪洋笑得眼睛微眯,開始吃起桌上的每道菜。 每吃一口,他便輕輕頜首表示讚賞,仿佛全天下最美味的食物全都搜羅在他眼前。 幸福,好近。 注視著對面的男人,方本心湧起希望與他相處到老的念頭,這樣是不是太衝動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愛他,並且珍惜這份初戀,所以,她必須努力。 「我問你喔。」 「嗯?」 「找個時間正式見見我爸媽,可以嗎?不是鄰居間的問候,而是表明你和我之間的關係。」 海汪洋拿筷子的手明顯頓了一下。 「你選個時間,我都能夠配合。」離上次和她雙親見面也有好些日子了,交往後的招呼確實不能失禮。 「那,我再跟你說確定的日期。」 「好。」 「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嗎?」方本心歉然地微笑,「不然,等吃飽再問也沒關係啦。」打擾他用餐,她感到很抱歉。 「你問吧。」有個問題擱在心上,想必她吃起飯來也不好受。 她在他碗裡猛添菜,以示歉意。 「汪洋,」他的名字早已從她口中吐出好幾回,但第一次喊他時的悸動,她記憶猶新。「我們是不是早就見過面了?」 嘴裡的飯菜來不及吞下,海汪洋的身軀忽然僵直,拿著筷子的手握得更緊,仿佛再給他一點刺激,筷子就會被硬生生折斷。 「我好像還沒跟你說過,以前我是住在臺北,後來我爸媽因為職務調動的關係,所以全家才搬來台中。」 海汪洋沉默無語,視線緊盯著餐桌的桌面。 他為什麼不說話?生氣了嗎? 「抱歉、抱歉,我知道我這番話有點蠢,同樣住在臺北又不表示一定碰過面,臺北說起來還挺大的。」 她搔搔頭,猶豫著是否該說下去。 「唉,坦白說,我常常作一個夢,夢中的我發生車禍,倒在地上幾乎無法動彈,可是我很想知道撞我的兇手是誰,拼了命也想要看清楚對方。本來兇手的臉很模糊,沒想到前幾天……兇手的臉變得清晰無比。」 他一定覺得這種事非常怪力亂神吧?難怪臉色越來越陰沉。 飯桌上真不該談論這種話題,她後悔了。 「我真是的,發什麼神經,講些這麼古怪的事,對不起、對不起!」雖然她一直很想將困擾多年的夢境向他傾訴,以為他會認真地給她一點建議或安撫。「哎呀,菜都涼了,趕快吃吧。」她埋頭努力吃起飯來。 沒有跟著動筷,沉默已久的海汪洋放下碗箸,抬起眼看向方本心,雙唇緊抿,像是心中極為猶豫、掙扎。 「本心,那個兇手,你看清楚了嗎?」他的嗓音十分低啞。 「……嗯。」她頓了頓,點點頭。 「你……認識嗎?」 她再點頭。 「可以告訴我,你看到了誰?」海汪洋的手心已然汗濕。 方本心抬頭看著他,「那只是夢啦,無憑無據,說來可笑,別提了。」 「告訴我,我想知道。」 「不可以當作沒這回事嗎?」即使開頭由她而起,她仍企圖臨陣逃脫,但他堅定的眼神逼她硬著頭皮面對,「你不會想知道的,甚至……會後悔知道的……」沒有人在別人的夢裡成了兇手,心裡不起疙瘩。 她的這番說詞,若他再不明白,「遲鈍」這個詞已不足以形容他。 「你看到的兇手,是我?」 「這很荒唐我知道,所以我說那只是夢嘛,可能是我太常想到你,無意間就把你投射到我的夢裡了。」雖然替他安排這樣的角色很不應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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