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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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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展嵩神色有異的離開典秋水房裡,轉而往自己的房內走去,葉如貞及典秋水雖不明白怎麼一回事,也趕緊跟著他,一探究竟。 他從房梁上拿出一個用黑布包裹住的東西,將黑布打開,裡頭放置的是一個暗紅色的木制盒子,當盒子一打開,裡頭只放著一本書冊,書皮上用楷書寫了四個字……靈鏡制密。 葉如貞知道這本書是鑒家代代相傳的書籍,這一代傳到鑒展嵩手裡,鑒展嵩本來打算再等幾年,自己從鏡坊完全退下才要傳給兒子。 “爹,這是什麼書?”典秋水困惑不解的瞧著。 “裡頭記載著鑒家當年以人祭鏡的制鏡法,我記得在制鏡法的前頭,還有一則故事,那故事正是記載密室靈鏡被制出的來龍去脈。” 其實這一本靈鏡制密在戰國時便已寫下,歷代鑒家繼承者怕時代越久遠,後世子孫會日漸看不懂書內文字,因此總會在適當時機翻寫成當代語文。 故此,當這本書傳到鑒展嵩手上時,內容已由楷書記載,並非戰國時期的古文字,所以不會看不懂。 鑒展嵩將書本翻開,很快就翻到記載靈鏡製成的故事之處,果然找到其中一個熟悉的名字,正是典秋水口中所說的邵羿。 故事記載鑒家的先祖“鑒名”為“邵國”最有名的鑄鏡師,而邵國因為出現時間過短,早已消失在史書內,沒人知曉,邵國的王名叫“邵離”,邵羿正是王的弟弟。 當時邵國境內巫風盛,而又有黃帝鑄十五鏡,神鏡能與日月合其明、與鬼神通其意,以防魑魅、以整疾病的傳說,邵離也想擁有與黃帝類似的神鏡,便命鑒名負責制鏡。 鑒名花了好幾年的時間,都無法制出傳說中的神鏡,邵離非常震怒,本要降罪鑒家,幸賴邵離非常信任的巫者阻止,鑒名才暫時免去殺身之禍。 那名巫者向邵離諫言,凡人無法鑄出神鏡,卻有另外的方法能鑄成“靈鏡”,只要以人為祭投身熔爐,銅液中混有人的精魄,鏡成後就會有靈力,鏡子所擁有的力量雖然無法與神鏡相同,對百姓來說卻已是不得了的強大之力。 邵離聽從巫者建議要求鑒名繼續制鏡,並將自己的親弟弟邵羿當作人祭的人選,沒想到有了邵羿的殉鏡之後,鑒名還真制出有靈力的鏡子。 典秋水聽著故事,忍不住起一陣寒顫,“邵離和邵羿不是兄弟嗎?邵離為什麼狠得下心拿自己的弟弟當犧牲品?” “這部分書裡並無記載,不得而知,但邵離這麼做,正是讓邵國快速邁向滅亡之路的重要原因。”鑒展嵩輕歎。 故事還沒完,在靈鏡鑄成之後,邵離忌憚鑒名還會幫其他人鑄靈鏡,就刻意安了一個罪名,將鑒名五馬分屍。諷刺的是,鑒名一心一意忠於邵離,最後終於替邵離做出靈鏡,還是難逃一死,死狀甚為淒慘。 之後邵羿的意識竟然強大到化身為鏡靈,甚至反過來控制鏡子,為了向邵離報復,邵羿誘惑一人與他訂下約誓,附身在那人身上開始作亂,終致邵離命喪黃泉,邵國也跟著覆滅。 曾經建議邵離以人祭鏡的那名巫者深感自己犯了大錯,以己身之命與邵羿相搏,終於將邵羿重新封回鏡子內,那面鏡子便交由鑒家尚存的族人保存,也算是鑒家彌補曾犯過錯的方式。 葉如貞也是頭一次聽到這個故事,有諸多不解,“為什麼不直接將那面鏡子給毀掉就好了?” “有靈力的鏡子用一般之力是砸不毀的,若是輕而易舉便能砸毀,那就和普通鏡子沒什麼兩樣了。”鑒展嵩如此回答。 故事到這裡終結,沒有再繼續寫下去,而鑒展嵩他們也感到沉重不已,就算之前還不太相信,現在聽到鑒知陽的遭遇也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 邵羿再度出現了,他這一次附身在鑒知陽身上,絕對會替鑒家帶來大災禍,想避都避不掉! “對了,鏡子!”鑒展嵩即刻轉身離去,心想他們若是還掌握著邵羿的本體,或許還有機會反制邵羿也不一定。 結果他一來到地下密室,點亮燈火,卻發現其他的銅鏡都在,獨獨邵羿那一面銅鏡早已消失無蹤,不知跑到哪去。 葉如貞及典秋水緊接著也跟到地下密室,同樣見到靈鏡不翼而飛,恐怕邵羿早已有所防範,率先一步將自己的本體給藏起,不讓弱點有機會讓別人握在手中當把柄。 這才是邵羿一定要附在人身上最重要的理由,鏡子無法自由行動,而他只要附在人身上,就可以操控別人的身子自由行走,而最重要的本體也能藏起,不會受到威脅。 眼見災禍已經近在眼前,想擋也擋不住,典秋水擔心的詢問:“爹,現在咱們該怎麼辦才好?” “明日一早,即刻將鏡坊解散,咱們鑒家的事情,不能連累外人。”鑒展嵩非常乾脆的表示。 既然躲不掉,也只能硬著頭皮面對,但他們是不會輕易妥協的,不到最後一刻,絕不認輸! 隔日一早,鑒展嵩即刻召集鏡坊所有的人,只簡單說因一些萬不得已的因素,他必須解散鏡坊,原本在坊內工作的人都會給筆遣銀,若是有人想去其他鏡坊繼續工作,他可以幫忙引薦。 典峻在前一夜已經聽女兒說完一切來龍去脈,同樣震驚不已,不過他已經決定與鑒家及女兒共進退,因此他並不在遣散之列。 大家在鏡坊工作已久,當然不願輕易離去,紛紛詢問到底是何事嚴重到要解散鏡坊?鑒展嵩有苦難言,只能一再道歉,希望大家能夠諒解。 眼見鏡坊解散勢在必行,他們終究也只能放棄詢問,開始打包行李,陸續離開鏡坊。 “秋水,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自從鑒展嵩解散鏡坊後已過了幾日,該離開的人都已經離開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鞍作淳郎依舊沒走,鍥而不捨的追著典秋水不放,非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除了靈鏡作坊他哪裡都不想去,他們若是真有什麼困難,那也不要緊,他又不是吃不了苦,可以跟著他們一起承受! 鏡坊將原本的奶娘也遣走了,典秋水此時是自己抱著孩子與鞍作淳郎在工作坊內對話,“淳郎大哥,真的很抱歉,這是鑒家私事,不好對外人說,你也不要知道比較好。” “秋水,難道憑咱們十多年的交情,你也信不過我,執意要將我瞞到底?”鞍作淳郎不禁感到失望心寒。 “淳郎大哥,真的很抱歉……”典秋水無奈的蹙起眉頭,眼眶的淚也開始逐漸積累,那樣的事情她真的無法說出口,只能任由他誤會失望。 鑒家就快面臨大災難,他要是再不趕緊離開,就怕會遭受波及,甚至無辜喪命也不一定。 典秋水抹去眼角差點落下的淚珠,打起精神說:“淳郎大哥,聽我的勸,什麼都不要問,趕緊離開,要不然就來不及了。” “什麼來不及?” “呵……來不及逃命,是嗎?” 鑒知陽的嗓音突然從坊門外傳來,嚇了典秋水好大一跳,鞍作淳郎訝異的轉過身,沒想到鑒知陽已經從牢裡出來了。 “知陽,你已經無罪開釋了?怎麼咱們一點消息都沒有?”鞍作淳郎欣喜的說道。 “無罪開釋?怎麼可能?我是自己出牢的。”他詭譎一笑。 “不……不對……”典秋水臉色瞬間刷白,內心驚恐,抓住鞍作淳郎的手趕緊往工作坊後的偏門逃離,“淳大哥,咱們快走!” 邵羿回來了!他已經完全佔據鑒知陽的身子,要向鑒家復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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