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巫靈 > 癡天帝 | 上頁 下頁
二十二


  自花芙入宮後,芙蓉宮幾乎成為南澤天的寢宮,因為他每目都在她宮裡過夜,不曾有一日例外。

  陶太后知道時,對此其實頗有微詞,但南澤天並沒有因為夜夜留宿芙蓉宮,便荒廢朝政,依舊一如往常日理萬機,所以花芙每日向陶太后請安時,陶太后也沒有多說些什麼。

  夜已深,南澤天才從禦書房回到芙蓉宮,花芙已先睡下,他由著太監替他更衣,無聲的躺上床,習慣性的將她擁入懷裡。

  尚未熟睡的她嚶嚀一聲,便慢慢睜開雙眼,對他漾起溫柔的笑容。“忙完啦?”

  “嗯,明日休朝,我可以陪你久一點。”他在她的唇上落下點點啄吻,意圖明顯。

  “不……不行……”她捂住他的薄唇,羞赧的道:“這幾日……不太方便。”

  雖然她想早些懷上他的孩子,替他生下皇嗣,但他卻說要等他實現諾言,讓她成為他的皇后,再來考慮傳宗接代的事,所以一直有所防範,不然依他對她疼寵的程度,她早該有孕在身。

  南澤天大好興致瞬間被澆一桶冷水,既懊惱又不甘,但還是緊摟她不放,無奈的歎氣,“唉……”

  她輕笑出聲,在她面前,他偶有這種孩子氣的舉動,總是讓她感到可愛極了,他的臣子恐怕永遠都想不到,他們高高在上的皇帝也有向人撒嬌的一面。

  她回摟著他,輕輕撫摸他的背,安撫他的情緒,那帶有柔情的撫觸,讓他全身筋骨放鬆,感到異常舒服。

  就算沒有肌膚相親,單純的擁抱也能給彼此帶來心靈上的滿足,她很喜歡這種感覺,臉上洋溢著溫柔甜美的笑顏。

  “對了,你最近是不是又開始作夢了?”

  她是進宮之後,才從長清那得知,他有好長一段時間都被惡夢所擾,幾乎無法安睡,直到在宮外巧遇她,神奇的在她的屋裡睡著,而且一覺無夢,情況才開始慢慢轉好。

  沒人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只要有她在身邊,他就能睡上一場好覺,她聽了也感到非常訝異,沒想到自己居然有這種“功效”。

  不過最近長清又告訴她,他某一回服侍皇上晨起更衣時,聽他不經意念著怎麼會作那種夢,才知道皇上又開始作夢了。

  “你怎麼會知道?”南澤天訝異的瞧了她一眼。

  “所以是真的嘍?”她沒有出賣護主心切的長清,繼續問:“是惡夢嗎?是什麼樣的惡夢,可以告訴我嗎?”

  她很想替他分擔些什麼,在國事上她無法替他分憂解勞,至少她可以傾聽他的心事,或許他將惡夢講出來,會對他有所幫助也不一定。

  “你別擔心,我最近作的不是惡夢。”因為那個夢並沒有擾得他無法安睡,所以他也不曾對她吐露。

  “那是什麼夢?”

  “是個……很微妙的夢。”看著她露出非常有興趣的眼神,他只好照實說來,“夢裡的我……好像是一個養花人。”

  “養花人?”她輕笑出聲。怎麼跟她一樣?

  “是呀,養花人,而且我的花房裡有一株非常漂亮的木芙蓉,就像你的那一株一樣。”

  在夢中,他走進山林裡,尋找珍貴少見的花木,卻偶然發現一株非常特別的木芙蓉,當下就小心翼翼的將木芙蓉從土裡挖起,帶回家去,養在自己的花房裡。

  夢境非常清楚,他甚至可以看到木芙蓉的枝葉上都泛著微微的銀光,就因為見到那銀光,他才會將木芙蓉帶回去,他一直在想,是不是日有所思,才會夜有所夢,夢到這些在現實生活中也很熟悉的東西?

  “夢裡的我,小心翼翼的照顧那株木芙蓉,幾乎將它當成寶一般,但某一晚,我卻發現,那株木芙蓉幻化成一位姑娘……”

  他在夢裡清楚看到,木芙蓉身上的銀光突然集中成一團銀色光球,那銀色光球慢慢拉長,成為一個人形,當銀光退去之後,一個清麗的姑娘就站在木芙蓉前,活生生的,讓他在暗處看傻了眼。

  他先是震驚、不敢置信,但之後卻深深被那位姑娘素雅的容貌吸引,才見到她第一眼,就迷戀上她。

  就算心裡很清楚,她恐怕不是一般的人……

  “所以你夢到花妖,或是花精了?”花芙興致高昂的聽著,“既然是花精,應該長得很漂亮吧?”

  “你覺得你自己長得漂亮嗎?”他笑著反問。

  “我是在問花精,你怎麼反倒問起我來了?”她不由得失笑。

  他捧住她的臉,愛憐的又吻了她一記,“因為那個在夢裡纏著我的花精,就長得和你一樣呀。”

  他並沒有每日都作夢,但只要一夢,就會夢到他和花精在一起,每一回的夢境都不一樣,片片段段的,有些有關聯,有些毫不相關。

  他在夢境中,可以深深感受到,自己為花精著迷,而花精從一開始的害羞、躲避,在他不離不棄的照顧陪伴下,終於慢慢對他感到好奇,最後喜歡上他。

  兩人經常在夜晚的花房見面,互訴情衷,他甚至興起娶她的念頭,不管她到底是什麼身份,只想永遠將她留在身邊。

  那種感覺很微妙,好像他和芙兒在夢中再度以不同的身份相遇、相識、相愛,只不過夢中兩人最終有沒有在一起,連他也不清楚。

  驀地,他突然想起之前困擾他許久的火焚之夢,夢中的場景似乎也是在花房,難道……這兩者有關係?

  不,他下意識拒絕其中的關聯性。現在的夢很美好,他願意多作一些他和花精之間的夢,也不要火焚惡夢再來干擾他的生活。

  他輕蹭著她的鼻尖,毫不掩飾他對她的濃烈愛意。“芙兒,就連在夢裡,你也讓我魂牽夢縈呀,要不然怎會作這樣的夢?”

  “夢是你在作的,怎能把罪都怪到我頭上來?”但不諱言,她聽了的確很開心。

  “當然要怪你,你這個女人真沒良心。”竟敢撇得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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