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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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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這個時候了,她還要騙他! 宛兒又羞又怒,他怎麼可以如此待她?她是為人母,為人婦了…… 「我恨你。」她的眼中迸出淚花,濕了大半的衣襟。 他對她的淚視而不見,因為——「你對我的恨比不上我對你的愛。」 「你愛我?!你憑什麼愛我?今兒個咱們才見第二次面,倘若這真是愛,那你的愛未免也來得太快,來得太便宜了。」像是任何人都可以取得,任何人都可以得到。「如果你的愛僅僅只是這樣,那麼我不屑要。」 不屑要?他的眼神一暗,腦中咀嚼著她的不屑。 如果只要她不屑,他就能將心收回,那麼,今天他不會活得這般辛苦。 她明不明白——他比任何人更鄙視自己竟如此卑微地愛著一個不愛他的女人。 「為什麼你總是不懂我?含菁。」他在她耳畔低話,輕喚她的名兒。 含菁——那一句「含菁」猶如一記響雷,在宛兒的耳中炸開。 他將她當成別人了?! 「不!我不是含菁,你認錯人了。」她頭搖得猶如波浪鼓,她不知道含菁是誰,不知道他在說誰——「你是魯含菁。」赤兀揚如此堅信著。 「好,縱使我是,但我不記得。自從我醒來之後,我便是秦宛兒,所以,縱使我真的是你口中的魯含菁,那我也不是蓄意欺瞞你,你如此強按罪名給我,還用如此過分的手段報復我,對我而言並不公平。」宛而急切地想跟他講道理。 而赤兀揚也真的讓她眼中的急切給吸引住了。 他迷戀她眸中的光彩,不明白她為什麼可以說謊說的如此生動,就像煞有其事似的。 赤兀揚輕手撥開她因激動而微微沁濕的發,輕柔地玩弄著她的雲鬢,他告訴她說:「我知道霍漁陽讓你服了失魂湯——」 他深邃的眼眸固定在宛兒被情欲嫣紅的臉蛋上。 他的深情、他的目光藏著不懷好意,看得宛兒渾身泛起雞皮疙瘩。 宛兒緊張兮兮地注意著赤兀揚的一舉一動。 她看著他揚唇一笑,看著他的嘴貼著她的臉頰,挨在她的耳旁,告訴她另一件秘密。 他說:「我也知道這些年來,你一直都沒喝霍漁陽給你的任何湯藥。」所以,她的失憶是佯裝的,她口中所說的不記得全是謊言。然而,更可惡的是,她沒失憶卻一直待在霍邵書的身邊,當他的妻子,為他生了一個女兒。 「芽兒是我的女兒,但卻得喚霍漁陽為爹,含菁!」他單手攫住她的下頜,「你說!要你我易地而處,你覺得我該不該生氣?」 他的眼含笑地望著她,但那抹笑意卻未達他的深處。 宛兒被他的目光給攝去了所有的知覺。 他……他怎麼會知道事情的真相? 她佯裝失憶的事就連自己的心都瞞著,她讓自己跌進一個想像裡,讓自己相信魯含菁已經死了,相信她是秦宛兒——而連她自己都深信不疑的事,為什麼他會知道那只是個騙局? 宛兒咬住了唇,決定不再回答赤兀揚的任何問題。 宛兒不明白赤兀揚之所以知道事情的真相乃是因為愛。 愛得太深的結果,往往會著魔。 赤兀揚就是著了魔,所以,才會比魯含菁本人更清楚當她想逃開紛擾時她會怎麼設局怎麼來瞞騙眾人的耳目。 只是,她這一瞞就是五年。 五年! 那是多麼令他不甘心的五年! 他的愛帶著懲罰,懲罰她這五年來的銷聲匿跡、懲罰她完全不明白他這五年來過得是怎麼樣的一種生活——「你知不知道當年,當我看到地牢裡起了大火,我腦中頭一個閃過的便是你的安危與否,我不顧自身性命安全地闖入火場,抱起你的屍身往外跑;火燒到我的衣擺、我的身子、我的臉,可我猶不知痛,因為在我心中,你比我更重要——而我待你情意如此之深,你呢?你回報了我什麼?」 「五年的不聞不問、五年的下落不明——你甚至欺瞞我你還活在世上的事實。你讓我抱著悔恨,孤孑一身地品嘗痛苦的滋味——」 就因為如此,所以她該死。 愛她、恨她的意念逼得他幾乎瘋狂。 從來就沒有一個女人可以逼他至此,而魯含菁卻做到了!可她竊取了他的心,她卻不知珍惜,她投入到另一個男人的懷抱,將他判了五年的死刑! 「你為什麼要回來?!如果你真的對我無情,那麼你為什麼還要回來?你為什麼還要出現?你為什麼不一直瞞下去?你為什麼不乾脆讓我到死都認為你死那場大火裡?為什麼——」他發狂地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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