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尉菁 > 絕口不提我愛你 > |
|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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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摟著中山香織的模樣倒真如那些三姑六婆所說的那般相親。 「呃。」陽子打了個飽喝,周圍的六對眼睛同時看向她。 她們眉頭緊皺,像是在問:哪來的野丫頭,這麼沒家教,吃個東西這麼不雅? 陽子讓她們的眼神嫌棄得很夠本,隨即拿著紅酒離開暴風半徑,省得待會兒那群八卦皇后一時興起直追問她的家世,到時候她扮功再怎麼厲害只怕也不敵三姑六婆的唇槍舌劍。 高村時彥警告過自己,別去看那抹黑色的身影,但是,控制得住自己的人,卻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他的眼像是有自主意識似的,三不五時便溜向陽子的方向。 她為什麼來? 高村告訴自己這不關他的事,但,他的心卻想要知道;而就在他猶豫不決時,他的腳替他作了決定——他信步踱向門外,往她的方向走了過去。 聽到細微的腳步聲,陽子轉身,回眸: 見到他的人,她因酒而醺紅的臉蛋漾滿盈盈的笑。 他跟她一樣,席地而坐,肩並著肩,一點也不介意這樣合不合他們高村家的規矩。 「你為什麼會在這兒?」 「要聽實話還是假話?」陽子眨巴著眼笑望著他。 「都聽。」他想知道她為什麼來,也想知道她為什麼有說假話的念頭? 陽子將臉轉向漆黑的天際,數著星子,不去看他的臉,只是思索著怎麼將事情的原由告訴他? 就從……美沙褚來找她說起吧。 「我有個好朋友,她父親經營工廠欠丁大財團的錢,大財團要我朋友的父親關閉工廠,將土地轉賣。 我那個朋友的父親是個硬脾氣,對於白手起家的工廠有著深厚的感情,說什麼也要把工廠硬撐起來。」 「他沒有那個能力。」高村時彥知道陽子口中的大財團指的就是高村產物。 「我知道我朋友的父親沒那個能力,但,那是他畢生的心血。」 「如果他沒有經營公司的本領,那麼他的畢生心血也只是一堆爛泥。」他毫無感情地開口。 陽子轉臉去看他冷凝的面容,眼睛就那麼直直地盯著,眨也不眨的。 「當我朋友一味地數落那大財團的負責人是多麼卑鄙、使盡下流手段逼他們家走上絕路之際,我還曾替那大財團辯駁過,說著在商言商那樣冠冕堂皇的話。 但,我多麼希望你高村時彥不是那樣只求利益便不擇手段的商賈。」 她的話刺痛了他。 這就是身為富豪人家的悲哀,在他們的人生中,向來只懂得求勝利,縱使那樣的成功得踩著別人的失敗,才能往上爬,他們也會不顧一切仁義道德地做了。 「我就是那樣不擇手段、只求自身利益的人。」所以她該擦亮眼睛看清楚,該遠遠地離開他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冷血惡人。 「我可以相信你的話嗎?」她抬起清澄晶亮的眼眸睇睨他冷寒的臉。「我可以相信你,相信你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嗎?」她可以將那樣卑劣的標簽黏貼在他身上嗎? 「可以。」因為他就是那樣的人。 「縱使我跟你說,你所要營建的新市鎮將使近百戶人家沒有工作、沒有薪水可領,也沒有一個棲身住所,而他們的生活將陷入一片黑暗、沒有光明可言時,你仍然可以果斷地告訴我,你是個冷血的人,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嗎?」她再問他一次。 他冷冽的眼迎向她,再一次回答她。「是的,我是那樣的人。」 陽子深吸了口氣,抿著唇,搖搖頭。「為什麼你說謊的時候,連眼睛都可以不眨一下?」 高村時彥冷峻起棱的臉微微變得僵硬。她憑什麼這麼有把握他高村時彥是個有良心的人? 「你剛剛問我為什麼來這兒,我努力地說服自己是為了朋友的父親說情而來,但我知道這是假話,是我在欺騙自己的假話,因為我心裡清清楚楚知道,我來是為了我想見你。」 那一句「想見你」擊潰了高村時彥佯裝的冷傲與不在乎。 他移眼盯著陽子的臉看,想看看她的眼神有沒有閃過一絲絲的虛情假意。但是,她的眸光一如以往那般澄淨。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陽子點頭。「我知道。知道自己喜歡那個坐著雲霄飛車會笑、會叫的高村時彥;知道自己喜歡那個聽到『生日快樂』眼眸便綻放光采的高村時彥。我想看那樣的笑、想看那樣無拘無束的高村時彥。」 她昂臉,眸中閃著水光,問道:「我可以嗎?」可以再見到日前他朗朗而笑的模樣嗎? 可以嗎? 高村時彥有股衝動想點頭說「可以」,但—— 「時彥。」中山香織從宴會場內走出,介入了高村時彥與陽子之間,那股流竄在他們倆之間的曖昧硬生生地被扯斷。 中山香織看著高村時彥放柔的臉,又看向那席地而坐的……齊藤陽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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