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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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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您看得出來我是誤服了哪種藥草嗎?」 「當然可以。」憑他行醫十餘年,這種小事難不倒他。 「那就麻煩大夫開個藥方子,好讓我明白我是誤服了何種藥物,以後好避著點。」 年過半百的大夫拾手寫了個藥名遞予她,而後微微頷首道:「這種藥草能不要吃就最好不要吃,因為這吃久了,會讓女人無法生孕的。」 紅袖的嘴角扯出一抹悽楚的笑來。「我知道,我明白。」原來,雲樓壓根就不願意讓她有身孕。 紅袖照著大夫的藥方子去抓了一貼藥,回家後她馬上差婢女熬成藥汁。她要弄清楚這藥和雲樓昨兒個晚上拿給她喝的是否一樣。 婢女熬好了藥後,便端到紅袖的房裡給她。紅袖將那藥盅湊近鼻子,仔細地聞著它的味道。 是一模一樣的!她孩子的死果然是雲樓下的毒手! 是怎樣的狠心腸呵他,他怎能如此殘忍,怎能這麼殘害自己的親身骨肉! 紅袖憤怒地揮開藥盅,讓那害人不淺的藥汁傾了一地。她的心因為那藥汁而漸漸變冷。 季雲樓,今天無論如何你都得給我一個交代。紅袖氣憤的身子抖著賁張的怒火。她忿而轉身離去,去找雲樓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雲樓看著自個兒的妻子像只剌蝟似地怒視著他,他心裡縱使是有再多的疑惑,他也不敢當著管事、長工的面問她。他知道當紅袖生氣時,不管是有理還是無理,她會不顧一切地咆哮她的不滿,直到她把事情給弄個水落石出;紅袖她是可以這麼胡亂,但是,他可是丟不起這個臉;所以當紅袖擺出一副「我有話要跟你談」的表情,雲樓是馬上放下手邊的賬本,拉著紅袖進內屋裡去。 要命,有事沒事娶個妻子來對他擺臉色,他真是自找罪受。 一進內屋,雲樓還來不及和顏悅色地討好紅袖,紅袖已經劈哩啪啦地講了一堆罪名按在他上頭。 「你既然不要孩子,為什麼不明說?為什麼要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段來使壞,讓我當個千古罪人。」讓她為了孩子的死,而背負著失職的罪名!紅袖含恨的眸光狠狠地瞪上雲樓。「你說,你說啊。」 說?說什麼?他到現在還不曉得紅袖是在生什麼氣,他能開口說些什麼? 「不說話?那就代表心虛,代表默認了,是不是?」紅袖咬著泛白的唇齒,沖向雲樓,大力地捶打著他的胸膛。「季雲樓,你不是人,對於你自個兒的親骨肉,你怎能狠得下心腸去下這種毒手?」 渾渾噩噩中,雲樓從紅袖的歇斯底里中捕抓到一些重點。 親骨肉!下毒手? 雲樓的手緊箝在紅袖纖細的臂膀上。「你說什麼?再說一遍。」為何他剛剛聽到的事是那麼駭人聽聞,紅袖她——她似乎是在指責他親手弑殺了他的新骨肉! 他的手不停地搖晃著紅袖的身子,焦急的口吻裡透著不安,他問:「你懷孕了是不是?」 紅袖的目光轉冷,眸光似兩枝冷箭,狠狠地射進雲樓焦慮不已的眼瞳裡。「是的,我是懷孕了,不過卻被你給害死了;是你,是你,是你親手害死了我的孩子!」紅袖淒厲地控訴著雲樓的罪。 此時他若是個大丈夫,那這個時候他就不該扮成這副無辜模樣,企圖為自己的罪名抹上一層無辜的色彩。 禁錮在紅袖臂上的手垂了下去,雲樓的眸子渙散而無光,他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頭,喃喃低語著:「怎麼會?怎麼會呢?」他的孩子為什麼會死?而紅袖——為什麼按這個莫須有的罪名給他! 「我從來就沒有說過我不愛小孩——」 「可我的孩子是你殺死的,這是無庸置疑的事!」她粗聲地打斷他的辯駁;她不要聽他巧言令色的說詞,她只要一個真相、一個理由,一個他之所以要如此狠心殺害她孩子的理由! 紅袖含淚的眼緊緊地瞅著雲樓瞧。 雲樓被這樣的眼神剌痛了心。「你怎能以為是我下的毒手?那孩子不僅是你的骨肉,他也是我的血親,是我的命根子。」而她怎能如此誤解他,怎會將這個罪名加諸在他身上! 紅袖扯著嘴角,露出悽楚的笑。「不!你根本就不愛他;如果你愛他,那麼你就不會不要他;」她的淚垂了下來。「倘若你不是不愛他,那麼,你就是不愛我,因為不愛我,所以你認為我不配擁有你的小孩。」 「紅袖!」他受不了她的指責,想伸出手抱緊她。 而紅袖卻退開了身子,不讓他的手再次納她入懷。「你不要碰我!」她厲聲的嚇阻他的行動。「你知不知道你的碰觸讓我覺得好噁心;你怎能不愛一個女人,卻依然眷戀她的身子!」她沖著雲樓吼出聲。「季雲樓,你讓我覺得你好髒,好下流;你為了你一己的情欲,可以不擇手段將我娶進門,而後用殺害孩子的方法來凌遲我的身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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