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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霍地,景陽從椅上滑落,雙腿一曲,伏地而跪。「皇兄,他是你欽點的駙馬,是臣妹的夫婿,皇兄若執意要定他的罪,那您就連臣妹一起殺了吧!」

  「你!」皇上當下氣得說不出話來。「朕這般護著你,今兒個你卻以自個兒的性命來要脅朕,是不是?」

  「皇兄,景陽無心要脅任何人,景陽只是不想有誰為了景陽而丟了性命。」她不要擔這個罪名。

  皇上看著跪伏在地的景陽,發現她往日朝氣的神采已不復存在,僅留下那美麗的軀殼與空洞的大眼。

  弁慶如此折磨她,她卻執意要護著他!

  唉!他的儍妹子。

  「你當真要為他犧牲?」皇上的心一時軟了,口氣也不似梢早那般強硬。「你明知道他愛的不是你,你嫁過去之後,極有可能一輩子都得不到他的歡心,如此,你還是要嫁?還是執意要保全他的性命?」

  景陽點點頭,此刻,她只想保全他的性命。

  皇上歎氣了。「你既然執意如此,朕也沒話好說了。明日朕會下詔赦冕弁慶的死罪,而婚期就選在下個月初一。」

  皇上只希望這樁婚事能早早了結,別再節外生枝了。

  這一次,景陽再無任何異議。

  她明白皇上做此決定的用意,今兒個弁慶若不是附馬爺的身分,皇上若不是為了皇室的顏面殺他,也得為了西藏王一事定弁慶的罪。

  現下,弁慶唯有靠尊貴的身分才能保全他一命,只是——他與芙蓉的好事又要因為她的介入而另生波瀾,偏偏這是她極不願意見到的。

  允承寺進天牢中宣讀皇上的旨意,赦免弁慶的罪行。

  「是誰救我的?」解了手梏、腳鏍,弁慶伸了個大懶腰,活動活動筋骨。

  「景陽公主。」允承寺老實回答弁慶的問題。

  弁慶活動的身手突然僵住了。

  「是她!」

  又是她!弁慶的臉色一暗,說不清自己心裡究竟是怎麼看待景陽的。

  他原以為在官道上一別,他倆從此就了無瓜葛,沒想到今兒個他犯下殺頭的大罪,依舊是靠她來救他!

  「承寺,若有機會,替我謝謝她。」弁慶所能說的也只有這樣。

  但九承寺卻搖搖頭,「你以後有的是機會同她道謝。」

  「什麼意思?」

  「你一無功名在身,二無功績在朝,朝中文武百官力保你活命,都被皇上駁回,足以見得皇上欲拿下你性命之決心。你想想看,皇上的心意是如此堅決,又怎麼可能單單只為了景陽公主的求情便赦免你的死罪?」允承寺拿出皇上的手諭交給弁慶。

  「到頭來,你還是得當你的駙馬爺。」

  弁慶聽了又驚又怒。「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很簡單,你若不是身為駙馬,便只有死路一條。只是弁慶,在你做決定之前,我想先說明一件事,你這條命確實是景陽公主力保回來的,你雖然不愛她,但麻煩你好歹看在她一心為你的份上,多多少少給她留點顏面。

  「一個公主為了你,甘冒人頭落地之危險頂撞皇上,她甚至還向皇上言明,若要殺你,便先砍掉她的腦袋,這次你若再拒婚,景陽公主的顏面勢將蕩然無存。」允承寺語重心長的說。

  弁慶悶聲不語,無言以對。

  「還在想芙蓉的事?」允承寺懂弁慶的難言之隱。

  弁慶點點頭,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我若娶了公主必負芙蓉,成了寡情之人;而我不娶公主,又成了個不義之人,現下,我娶也不是,不娶也不是,進退皆難。」

  「公主早已替你想好了後路,今兒個早上她宣我入宮,對我說明她下嫁於你的不得已苦衷,她讓我轉告你,她嫁給你只是權宜之計。等日後這件事稍平靜下來之後,她會想辦法為芙蓉除去樂籍,讓你跟芙蓉結為連理。」

  弁慶聞言,驚訝的揚起眉。「你的意思是說……她願意與我假扮夫妻,做一對有名無實的眷侶!」

  「聽公主言下之意,正是如此。」允承寺證實了弁慶的驚訝。

  這下子弁慶的心更亂了。

  公主是如此的情深義重,教他日後如何才能回報她的成人之美?

  「我去見她。」弁慶開口。

  允承寺一把拉住他。「你別再做傻事了。」

  「我不做傻事,我只是不能讓景陽公主如此犧牲。你想想看,她為了成全我跟芙蓉,提出這樣的權宜之計,如此雖然保全了我跟芙蓉的感情,但——她呢?成全了我跟芙蓉的好事之後,她怎麼辦?」

  一個姑娘家的清白,如果就這麼毀在他自私的情愛裡,他……於心何忍?

  「如果我的感情得靠景陽公主的犧牲來成全,那麼——這份情感,我寧可不要。」他無法背負這麼大的人情去愛別的女人啊!

  他本非冷情之人,怎能眼睜睜的看景陽因他而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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