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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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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就去,誰……誰怕誰?」景陽硬撐著膽把話說完,而且她話才說完,當下便率先走在前頭, 弁慶見他如此無畏,還當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錯把好人當成壞人看了,沒想到就在他心懷歉疚,自我反省之際,那小毛頭竟然突地腳底抹油,想溜! 這小手敢情是不知道他的底,才敢在關老爺面前耍大刀。 弁慶一個縱身,如箭矢般的身形一晃,便倏地晃到景陽的前頭。 景陽煞不住腳,一古腦的撞進弁慶的懷裡。 她又讓人手到擒來了! 「這位大人,您就饒了我吧!」景陽趁他還沒回過神之際,雙腳一曲,聲淚俱下的哭著求饒。 「小的……小的並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實在是……因為母親年邁,身體又病著,所以,小的才壯膽同雇主老爺偷了幾兩銀子,小的之所以這麼做,全是出於一片孝心,還請大人高抬貴手,別抓我去見官。求求您啊大人,小的給您磕頭。」景陽創作俱佳的表演起來,還「咚咚咚」的朝著弁慶磕了三個響頭。 「哎呀!你這是在做什麼呢?」弁慶被「他」的響頭磕得一時慌了手腳,他打小到大,從沒見過這等陣仗,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小兄弟,你先起來再說。」弁慶伸出手要去扶「他」。 景陽閃身巧妙的躲開他的扶持,她伏身在地,把臉朝下方,「大人若是答應不抓小的去見官,小的便不起來。」 「好好好!我不抓你去見官就是了,你快起來吧!」弁慶答應了,實在是他剛被摘去頂戴,現在連九品的守城宮都不是,所以,也就更沒身分去抓人,因此,他倒是樂得做個順手人情,反正,這小兄弟也不是真的犯了什麼大錯,原諒他就是了。 景陽歡天喜地的站起身,起來之後,轉身就走。 弁慶從來沒見過如此翻臉無情之人。 「這位小兄弟,你且等等。」弁慶叫住「他」。 景陽萬般無奈的停住腳步,低著頭問:「不知大人還有什麼指教?」 「別老是大人、大人的叫,我現在什麼官都不是,我姓弁。」 「弁大爺。」景陽馬上換了個稱呼。 弁慶也不在這細節上跟「他」爭議,只是從他腰際拿出一錠銀子。「這銀子你拿去給你娘看病,至於你偷來的錢,可得趕緊送回你雇主老爺那裡,免得你家老爺報官,屆時,誰都救不了你。」 景陽看著他手中的那錠銀子發怔。 「拿去吧!」弁慶催促著。 景陽這才回過神,她晃了晃腦袋說:「這銀子我不能要。」 「為什麼不能要?」 因為那是他的銀子,她避他都唯恐不及了,根本就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牽扯。 「總之,你的銀子我不能收。」景陽把銀子推回去。 「你寧可當個偷兒,也不願意接受我的好意,這是什麼道理?」弁慶看著這個古怪的小兄弟,愈看愈覺得他的態度極怪。 他愈瞧她,景陽的頭便垂得愈低。「我家老爺的銀子我會拿回去還他,這樣你就不用擔心了。」 「那你娘的病呢?」 「我再想辦法。」 弁慶問一句,景陽就回一句,簡單俐落,毫不拖泥帶水,總之,她告訴自己,現在她離他愈遠愈好。 「弁大爺,您沒事了吧?如果沒事的話,那小的就先走了,告辭。」景陽轉身就想跑,他一口氣沖出幾十尺外。 對於弁慶,景陽是真的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牽扯了。 看著「他」逃也似的身影,弁慶雖然覺得「他」很奇怪,倒也沒將這段小插曲放在心上,只當這名小兄弟是個怪人,況且——他現在也是個是非之人,他連自身的事都厘下清了,實在不宜插手多管別人的閒事。 所以,那名怪異小兄弟的事,他就放在腦後,不打算理會了。 弁慶瀟灑地邁開大步走人。 景陽看著自己的荷包,不敢相信她眼睛所見到的。 她的荷包裡頭竟然連一個子兒都沒有了! 怎麼會這樣?!她出宮時,明明拿了一大袋的銀子,怎麼這會兒全都不見了呢? 景陽不信,把荷包倒著拿,還甩一甩,但當真是沒半個子兒! 小二哥的臉色當下就變得很難看了。 他就說嘛!這小乞兒准是來騙吃、騙喝的,他當他王二是沒見過世面的笨蛋啊?可以讓這小乞兒隨便唬弄兩句就信他的話,相信他會有銀子而讓他住進店裡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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