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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皇上下令鷹軍遠征南詔國。」他的手指指向鄰近的領土。「那兒就是南詔國。」她的眼順著他的手指望過去。剎那間,大地的美麗不再,此時她看到的是滿城的血腥與廝殺,與她的忐忑難安。

  「你不是一直想離開?」他冷凝著嗓音,面無表情的望著無雙。倏然,他突兀的笑開了眼眸。「你的機會來了;即日起我將領鷹軍遠征南詔,而你——」他凌厲的虎目鎖住她絕美的容顏,他陰沉沉的開口。「你可以期待我征戰失敗,我一死,你便可以得到自由。」

  第八章

  又一次,無雙從噩夢中驚醒。

  自從冷仲幽帶領鷹軍征戰南詔的那一天起,她每天無不活在噩夢裡;夢裡,她總見他披著戰袍,血淋淋的叫喚她……而她總是被他的模樣給嚇得冷汗涔涔,潸潸而下。無雙起身,點燃油燈,環伺屋子裡的一切。

  曾經,這兒屬於冷仲幽,有他的身影、氣息在,而今——他身在遠方,生死難料,他教她為他操心,夜夜輾轉難眠,而這會兒她才發現不管她願不願意,冷仲幽的身影早已堂而皇之、光明正大的進駐她的心房。她寧可被他禁錮一輩子,也不願意他死。在無雙兀自沉思的同時,城樓南邊的守衛發現一名騎士正以十萬火急的速度策馬而來,守衛連忙吹響號角,要城裡的兵士們警戒備戰。號角的警號震醒了守在城裡的每一個人。

  無雙驀然回神。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吹響號角?她披著鬥蓬,急急的走出去。她一出房門,就瞧見議室廳裡傳來聲響。

  「你去叫醒無雙姑娘,要她打包好她的行囊,我得連夜送她走。」任天行同阿蠻吩咐著。

  「為什麼?」無雙走了進來。「為什麼要送我走?」

  「這是將軍的交代。」任天行不敢向無雙言明前線吃緊的事實。他只知道將軍要他趁早送走無雙。他什麼都不用說,無雙便能在他嚴肅的面龐中知道戰事的不樂觀。

  「他有沒有事?」她要知道他是否還活著?

  「沒事,將軍他沒事。」

  「但是戰況並不樂觀是嗎?」無雙清澄坦蕩的目光瞅著任天行。「所以他差你連夜趕回,送我走,是嗎?」只因他曾說過,他若征戰失利,那麼他便放她自由。他想守住他的承諾,乘他還有那個能力時,完成她的心願是嗎?

  「他是不是有戰敗的危險?」

  任天行點頭了。「不過日前將軍已差人回京征緩兵相助,所以將軍不會有事的。」

  他將情況說的樂觀。而無雙根本就不信。情況若真的可以明朗化,那麼以冷仲幽的性子,他不可能會放她走,他一定是料定了自己性命垂危,所以他才肯放人。

  「無雙姑娘,你快打包行囊。」他送走了她,他還得趕回前線去,與將軍並肩作戰。

  無雙挺直了腰杆。「咱們現在就可以啟程。」她的眸光堅定的望向任天行。「我同你前去南詔。」直至最前線。

  「無雙,你別傻了。」阿蠻焦心的上前,勸說無雙。「前線烽火連天,咱們隨時有戰敗的可能,你去前線無異是去送死。」

  無雙的手覆上阿蠻的。「你放心,他不會讓我死的。」他曾經強悍的不許她魂飛阿鼻地獄,那麼今天他也可以同樣霸氣的不許自己戰敗,不讓她命喪戰火之下。

  「阿蠻,讓我去見他一面。」在這個時候,她停在他身邊,讓他知道不管他身在何處,她必定跟隨。

  她意志堅決的不容人反駁。阿蠻同任天行都知道誰都勸說不了無雙。

  「好吧,咱們現在就趕回南詔邊境去。」他們一入鷹軍營區,便有守衛急急的向任天行稟告。「副將,主帥中箭,性命垂危。」

  任天行與無雙兩人聽了,連忙趕往將軍寢帳。冷仲幽的寢帳內外守滿了擔心他傷勢的部屬,大夥一看到任天行,像是松了一口氣。

  任天行掀開帳幕,走了進去。「怎麼回事?為什麼將軍會突然中箭?」

  「今夜援軍剛到,將軍便迫不及待的下令夜擊南詔國。」

  任天行望了無雙一眼,他明白將軍為什麼會在今夜突襲南詔。

  將軍認為既已遣回無雙,那麼他可以如同以往那般不在乎自個的生死,所以,他下令突襲了南詔國。

  「那又怎會受傷?」任天行走近受傷的冷仲幽,看著昏迷不醒的主帥,眉頭緊緊皺著。他怎麼也不信一向驍勇善戰的將軍會受傷。

  「是南詔國使的詭計。當時,將軍調遣鷹、虎、豹三軍精英三千名乘夜潛入南詔,

  攻下臥龍城,南詔將領假意投降,再乘咱們鬆懈之際,暗地裡下令弓箭手放暗箭。」

  任天行聽完報告,心裡的重擔沉的更深。如果將軍真熬不住,他不會想讓無雙見著他這副狼狽模樣的。

  「無雙姑娘,你——是否可以回避?」

  冷仲幽的傲氣性子,無雙再清楚不過,她知道任天行擔心的是什麼;不過,這會兒他都已受傷,她怎能走!?

  「不,讓我留下。」她要守著他。

  「他會醒的。」她深信。

  無雙走近冷仲幽,仗著幾盞昏暗的油燈望著他。他平時慣見的霸氣模樣已被侵蝕殆盡,此時躺在病床上的他虛弱的不像是她所認識的冷仲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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