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尉菁 > 再見奪愛將軍 > |
|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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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拒絕相信文闊會帶傷而歸! 臨行時,他曾信誓旦旦地保證過,他一定會完好如初的回來,不會帶一丁點傷的,這個時候他怎麼可以說話不算數! 「文闊!」 聶四貞沖向床緣,見著了面色蒼白的衛文闊。 雖然文闊的傷已讓莫大夫包紮處理過,但那鮮血卻沁出白布染紅他整個胸前。 聶四貞蹲在床畔,紅著眼眶望著氣若遊絲的衛文闊。 他怎麼會傷得這麼重?! 難過的熱液哽上了咽喉,聶四貞的鼻頭突然湧上一陣酸。 衛文闊抬起手來拭去她的淚。「別哭了,我不是回來了嗎?」他強打起精神安慰她,不忍心見著四貞為他掉眼淚。 其實這次能見到四貞,他已感到莫大的慶倖了。 早在他與兀烈納交戰第一回合時,他就明白兀烈納的威名絕不是虛傳。兀烈納他不僅帶兵有一套,就連武功都不可小覷,可稱得上是有勇有謀的將士。他告訴自己這樣的人材不簡單,絕不能等閒視之,所以這次的用兵,他比以往更為謹慎、小心,他甚至還帶了兩位謀士前去參戰;然而──他還是吃了敗仗。 很奇怪的,他卻一點都不沮喪,甚至覺得慶倖;慶倖自己能輸給兀烈納這樣的好手,慶倖在他意氣風發時,就遇到這樣的敵手,不然,他還不知道要心高氣傲,目空一切到幾時呢! 他也知道兀烈納這次是手下留情,只讓他傷及皮肉,讓他還有氣力回到關內,回來見四貞一面。 四貞──他的末婚妻子,他這一生中無法拋開的懸念。 緩緩地,衛文闊的手撫上四貞清麗的面容。 「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上蒼,讓我還有機會可以再見到你。」他慘白的面容浮出一抹虛弱的笑容來。「在我受傷之際,有一度我還以為這一生是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聶四貞搖了搖頭,將他的掌心貼在她的臉頰上,難過的淚水又掉了下來。「你放心,莫大夫一定會治好你,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她佯裝堅強地鼓勵他。「現在你先閉上眼,好好的休養身子。」 他回給她一個虛弱的笑。 「在這兒陪我好不好?」此時的他已虛弱得需要有她的陪伴,他才能安心。「不許你愉愉地離開。」 聶四貞重重地點頭。「嗯,四貞絕不離開,四貞會一直待在你身邊陪你,直到你醒來。」 她許了承諾,他才安心地合上眼。 看著已然安睡的末婚夫婿,地想起他的年少輕狂、他的意氣飛揚,然而文闊得意的人生竟遭一個韃子的凌辱。 頓時,聶四貞心裡有了主意。 她悄悄地掙開衛文闊的手,輕輕地在他額前落下一吻。 「對不起了,文闊,這一回我得對你背信一次,因為我明白若讓你知道了我的決定,那麼你必定會來阻止我的。」 而她的計劃不容人來破壞,她不希望文闊都已受了傷,還要擔心她的安危。 「不行!我不答應。」聶將軍是想也不想地便一口回絕了。 他怎麼也不可能讓個女孩帶兵去征戰。 「為什麼不行?」 「小四兒,你是個女孩子家……」 聶四貞打斷她爹的說詞。「為國效命是不分男女的。」 「可也沒讓個女娃帶兵征戰的先例呀!」 聶四貞最不服氣的就是這一點。憑什麼帶兵征戰還得看性別,她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爹,若是女人家生下來只能在家中織戰袍,那麼你當初又何必讓四貞學武藝,甚至還讓女兒拋詩經、讀兵書呢?」 如果爹爹一心想將她塑造與一般的閨女無異,那麼爹爹就該灌輸她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觀念,而不是讓她淨讀孫子兵法,還成天拿著策略方案跟她分析。 如果當初,她沒讀到諸葛先賢的巧計妙謀,那麼今天她會甘心當一個隻會紡織,而不問國家大事的女人家。 「爹,是你讓女兒接觸這一切,現下你怎能忍心剝奪女兒學以致用的機會?」 聶四貞的一句反問讓聶將軍啞口無言。 當初他的夫人連生三個女娃後,他原以為第四胎鐵定會是個男孩兒;因為四貞在她娘的肚子裡時,是既活潑又好動,成天拳打腳踢的,直讓她娘大呼受不了,就連替他夫人安胎的產婆都說她從沒見過這麼有活力的孩子,說他的夫人這一胎鐵定是個小少爺。 而他竟也信以為真,成天歡天喜地地為夫人腹中的胎兒規畫好一切,就連習武的師傅都教人給請來了。 在他的打算裡,四貞原本是一個可以替他分憂解勞,甚至可以帶兵征戰的好男兒,可他怎麼也沒想到夫人十月懷胎生下的,仍舊是個粉娃娃。 他本是沒有重男輕女的觀念,但他身為一名武將,總希望後繼有人,總希望有個兒子可以跟他論劍比武。 而四貞,他也該是欣慰的;因為他這個女兒比別人家的兒子還來得爭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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