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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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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海棠被她大哥逼急了,只得說:「哥,你這是在審犯人嗎?難道我穿了件袍子,就註定今日不得安寧了,是嗎?」為什麼今天大家都要衝著她而來,難道她今天所受的罪還不夠多嗎?駱子玄看著海棠的大呼小叫。駱海棠自知自己失態了,但衛文闊就是有那個本領瓦解她的防備,徹底地讓她的情緒崩堤;而她只要一遇到有關衛文闊的事,她就無法冷靜。 駱海棠跌回床上,失神地坐著。「哥,你就別再逼問我了好不好?」 「我只再問你一件事。」駱子玄換上難得正經的臉孔。「你今天的說謊跟那個男人是否有關?」 那個男人!駱海棠倏然心驚;大哥他知道了?他知道了多少?她驚惶的眼眸裡滿是疑懼。 他搖頭。「我什麼都不知道,而你心裡頭有了意中人的事也是沈漠看出來的,我只是沒想到沈漠真猜對了,你心裡果真有人在。只是我不懂,這事有什麼好瞞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只要男方人品端正,爹娘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他們是不會干涉你所選擇的呀!」 駱海棠徑是搖頭。「你不懂,不懂我的難處。」 「是呀,你都說我不懂了,那你為什麼不說出來讓我懂,或許我們兄妹倆還能找出個辦法來解決。」 駱海棠噤口無語。駱子玄這下子也生氣了。他氣得伸手奪走了海棠放在案桌上的袍子。「你既然什麼都不說,那我自個兒去找答案。」他手裡揣著那件袍子,舉高它。「這袍子是在咱們鎮裡那家巧繡染布行裁制的吧?」光看這料子、這手工,就知道這件袍子的出處是「巧繡行」的。「而咱鎮裡有那個能力穿『巧繡行』的袍子的人也不多,我想那個人是誰該是不難找。」駱子玄拿著證物在要脅駱海棠。 駱海棠只是瞪大了眼睛跟她大哥拗到底。看來她真是以為他隨口說說,不相信他真會著手調查。 駱子玄被激怒了。他拿著袍子就要跨出門。驀地,身後傳來駱海棠的聲音,他聽見他妹妹以幽幽的口吻告訴他:「大哥,你這是在逼我去尋死。」駱子玄霍然回身,他瞪著海棠。「你這是在要脅我?」 「不,海棠不敢,海棠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她非常明白她與衛文闊的事若曝光,那麼她會對不起可卿,對不起爹娘,在種種不堪中承受別人異樣的眼光;與其去承受那樣的罪惡感與壓力,那她倒不如選擇逃避。 她的眼中寫著她的堅決,駱子玄心軟了、心急了。他踱步兜回海棠的身側。「真的有那麼嚴重?」 駱海棠點頭。 「既然事情這麼重大,而你卻執意一肩挑起,你確定你負荷得了?」 「哥,這事是海棠自個兒心甘情願的。」 「在你的心甘情願裡你可有想到爹娘,想到我們這些心疼你、愛護你,拿你當心肝寶貝似的捧在手掌心上的人?」 「哥!」他何必明知道她的委屈,卻偏偏這麼逼她。 駱子玄舉手投降。「好,不逼你、不逼你,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不許你做任何傷害自己的事,知道嗎?」 駱海棠點頭。 駱子玄歎了口氣。「真不曉得是哪樣的男人竟然可以將你折騰到這種地步,海棠,你可知道現在的你是連說話都嫌懶了。」她這樣像是在孤絕自己,不讓任何人窺視她的想法,不讓任何人有傷她的機會,或者是,不讓自己有傷任何人的機會。他拍拍海棠的頭。「真有麻煩的話就來找大哥,知道嗎?」駱海棠又點頭,而眼睛早已泛紅,為了這個愛她又疼她的家。 剛送走大哥後不久,秦可卿便來找她,而且一坐下,便是個令人吃驚的開頭。 「海棠,你可聽你爹娘談論過我的婚事?」 海棠晃了兩下頭,強打起精神回答可卿。「沒有。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秦可卿頹著兩肩,好沮喪地開口:「今兒個下午的時侯,家丁收到了一封信是要轉給我爹娘的;你也曉得這些天,我爹娘去了杭州,根本就不在家,所以我就把信給拆開來,偷看了幾行。」秦可卿眼神閃爍,心虛地顯示出她看的絕不只是幾行而已。「然後,你知道我發現到什麼大事嗎?」她倏然垮著個臉,皺著眉頭,哇哇大叫。「信裡竟然指稱我有個未婚夫,而他現在正在前往我家的路途上,說是要來拜訪,順便定下完聘的日期。」秦可卿握著好友的手。「海棠,你確定你爹娘沒跟你提過這事!」 駱海棠晃了晃頭。「真的沒有。記不記得當初你為衛文闊破手腕時,我娘還曾跟我提起過你家裡人的態度;他們不也承諾衛文闊有意娶你,那麼他們不反對的嗎?」 「那你的意思是——那封信的內容有待商榷?」 「我不知道!但這件婚事若不是真的,那又是誰有那個閒情逸致來開這種玩笑呢?」這又是讓人費解之處。 秦可卿也同意好友的看法。「我就是認為沒人會開這種極無聊的玩笑,所以才覺得這事是真的!」秦可卿篤定地點頭,像是早已確定了這個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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