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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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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兒面有難色地跟了進去。 廟裡有初生的柴火。烘得整間廟熱呼呼的,環兒拿著她家小姐的披帛去烘,也藉著披帛的遮掩,她偷偷地打量起那位陌生的爺兒。 那合該是天人才有的相貌呀! 環兒在心裡偷偷地驚呼。她才疏學淺,不曉得該用什麼字眼來形容跟前這位爺兒的相貌,但她發誓,這位爺兒有撼動人心的容顏,能教人看得癡傻。這下子,她是有點兒明白她家小姐為什麼會不避嫌地跟進廟裡遮雨了;剛才,若換是她站在前頭,與那樣相貌的人兩相照面,只怕她也是頭猛點地跟進廟裡來,才不去理會世俗禮教規範著什麼呢! 駱海棠一直頭低低的,卻禁不住直用眼角餘光去偷看那男子的一舉一動。 她見他順順衣袍後,整理起他的行囊;接著,見他挑起他的行囊,朝她走來。 駱海棠的頭是更低了。 「姑娘。」她聽見他叫她。 她抬起頭來,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笑臉看。 她知道這樣的她很不該,但,她的眼像是長了魂似的,無法控制。 她只知道自己揚起嘴角對他淺淺一笑,繼而又聽見他說:「在下先行告辭。」 告辭! 怎麼才相識,他便要告辭了? 駱海棠心慌,眼神跟著亂。她聽見自己的聲音低低地說:「外頭雨還很大。」 他答:「在下得趕回家。」他又揚起他那親切無害的笑對她微微一哂,他從簡單的行囊裡挑出了乾糧與水。「如果姑娘不嫌棄的話,這裡有粗糙的饅頭可暫時果腹。」 他手裡的東西直直遞到她跟前,駱海棠伸出手將它接了過來。這水與乾糧有他的溫暖,她低著頭將它緊緊抱在心窩口,不明白自己是在難過些什麼。 環兒瞭解她家小姐的心事,在那爺兒臨出廟堂前,急忙忙的攔住了他。「這位好心的公子,可否方便留下名諱與住處,我家小姐定當擇日登門道謝公子今日贈糧之恩。」 「小姑娘言重了,在下只是舉手之勞。」 「舉手之勞也是恩。」 那男子朗朗笑開來,只是道:「那麼就請小姑娘將這份恩化做實際的行動,福報山水村的村民。聽說今年一場暴風雨淹沒了大半個村落,現下山水村裡還有不少的村民是無家可歸。」說完,他便推開了木門,走了出去。 他的身子在駱海棠的注視下漸行漸遠,漸行漸遠…… 突然,駱海棠放下手邊的乾糧與水,提起裙擺,追了出去。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而追,而追到了之後,她又要跟他說些什麼?她只知道——她想再見到他!於是她聽見她的聲音飄在風雨中,大喊著:「公子請留步。」 他沒聽見,因為風雨吹散了她的「請留步」。 駱海棠被泥濘的路給絆了一跤,她的身子僕倒在風雨裡。她絕望地發現她已看不到他的身影,見不到他的人! 兩年後—— 「海棠,求求你,我真的必須去見他一面。」秦可卿揪住駱海棠的水袖,不停地求她帶她出去,讓她去見她的意中人一面。「一面,真的,我就只看他一眼就好,我不會與他攀談,不會與他說話。如果你要我站得遠遠地看他,那也無所謂,我不會讓你為難,不會讓你對我爹無法交代的。真的,海棠,你信我,你信我好不好?」秦可卿淚眼汪汪地求著好友。 駱海棠瞪著可卿淚眼雙垂的模樣,不信眼前的她真是那個心高氣傲的秦可卿! 在她印像中,可卿是高傲的,對男人是不屑一顧的,以往多少上門來求親的王孫公子哥、多少富家權貴子弟,全都入不了可卿的眼;而這會兒,她竟為了見那個相識不久的男人在求她? 「他究竟是有多好,讓你如此失了心?」駱海棠禁不住對那名進駐可卿芳心的男子有了好奇。 說起心上人,秦可卿的眼角便一掃剛剛陰鬱而有了笑。她的心滿滿的、滿滿的全是那人的身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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