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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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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三天來,昭瑞都待在同一個地方——她與江牧第一次約會的地方。 那是一片汪洋大海。 在他們交往的那兩年間,他們足跡遍及世界各地,卻獨愛這片海域,只因為那片海有張多情善變的臉。 它海水清澈,時而湛藍、時而幽綠,夜裡它寂靜空幽,恍如人間天堂。 而今再次走來,卻是人事已非的局面,教人不勝唏噓、感歎人心多變與世事無常。 昭瑞脫了鞋,赤足踩在沙灘上,一步步地向前行,腦中飛掠而過的是她與江牧的點點滴滴…… 他們的每一次牽手在這,第一次接吻也在這—— 她還記得當時江牧想吻她時,他的表情怪怪得很可笑;她知道他要幹麼,卻故意問他:「你是不是要放屁?」 很沒氣質,很沒情調,是吧?當時她原以為她可以輕易地化解她與江牧之間的不自然,沒想到卻給了他十足的勇氣。 他說:「我想吻你。」 也不管他願不願意,江牧的頭就低俯下來,攫住她的唇,輕輕一啄。 那根本稱不上是吻,充其量只是嘴對嘴,碰了一下,但,她的心卻悸動得久久不停,為了一個小小的親嘴! 這樣的反應,就連她自己都覺得荒謬、不可思議,但它卻實實在在的發生了。 從那個吻之後,她與江牧的感情進展神速,漸漸地從男女朋友變居關係人;漸漸地,他們不用再來海邊營造浪漫;漸漸地,他們少來看這片海;漸漸地,他們忘了它,也忘了對方在自己的心目中曾是那麼重要。 昭瑞抿著唇哭了,因為在她沉溺於過去的同時,她竟然精神恍惚到——以為自己聽見了江牧在叫她。 「昭瑞!」 他的聲音再一次清地傳進她耳裡。 昭瑞根本就不敢回頭去看,怕自己一回頭,有的只是幻覺、是風,那麼她會愛不了這樣的打擊,直到她低垂的頭望見一雙擦得黑亮的皮鞋、兩管被風吹縐的褲管與……她的目光慢慢往上移——與一雙多情深邃的眼眸相交,她才相信真的是他! 「阿牧!」她投身撲進他的懷裡。 她以為他們之間真的沒希望了,以為他們——他們! 昭瑞轉為清醒,伸手推開兩人的距離,她急急地抬起手腕看時間。 十二點十五分! 是次日清晨的十二點十五分!他們之間足足遲了一刻鐘! 昭瑞的淚水啪嗒啪嗒的滾落。 她能說什麼!她能說什麼!這一切是她決定的,是她想要的,屆時不管天意如何,她也只能認命了,不是嗎? 那為什麼她要掉眼淚?為什麼她會覺得不甘心? 昭瑞的身子一步步地退,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她已難過得說不出話來。 「昭瑞。」他深情地叫喚她。 她搖頭,直說:「來不及了。」十二點一過,就是第二開的開始,他們之間就只能當朋友。這是老天爺的決定。 老天爺不許她霸著江牧,不許這麼任性的自己愛他。 江牧佇立在原地,看著昭瑞在難過。 就這樣!他們之間就為了一個可笑的承諾,所以他以後只能眼巴地看著昭瑞在難過,卻不能伸手去抱她、安慰她! 思及此,他倏然張手攫住昭瑞的手腕。 「阿牧!」昭瑞昂頭,卻見他頰邊有水光在閃動,心上一悸。 江牧顫抖的手伸出,屏氣凝神地扭動她腕表上的轉心。 「我愛你。」所以他要讓時間倒轉,他要跟昭瑞在一起。 昭瑞的眼眶又讓水霧佔據。江牧讓他們的時間都退回到了十一點五十九分。 此時此刻,江牧的眼小映對著昭瑞的淚眼,那彼此表露出來的情意,是夠了,哪怕這世界還只剩一分鐘之後,便毀滅…… 江牧緊緊地抱住昭瑞,將頭窩在她的頸間,低啞、難過的嗓音扯出。「我真的很愛你,所以不要去理會什麼天意,我這一生只想跟你一起過。」 「複合了!」 「哇!不容易哦,我們阿牧可是等這一天等了整整一年。」 「走啊,這一年來,我們阿牧為了忘記你,是夜夜笙歌、狂歡縱欲——」 紀霖話沒說完,就被董嘉芬敲了一記響頭,低斥他:「你別亂說話啦,阿牧哪有夜夜笙歌、狂歡縱欲!」 「開玩笑的不行喲?」紀霖抗議。「曾幾何時你變得這麼古板,開不了玩笑?」紀霖以同樣的玩笑回嘉芬一句,卻慘嘉芬一記白眼。 「你閉上嘴,沒人當你是啞巴。」她曾因為一通玩笑電話,差點毀了江牧的幸福,所以對於周昭瑞,她是很謹言慎行的。 「沒關係的,我不要緊。」昭瑞第一次見到江牧的死黨,連誰是誰她都還沒分清楚,這些人就把她當成自家人看,開她玩笑地鬧她,偏偏她是那種很彆扭的女生,不是自己熟悉的朋友,她便悶著不說話。 她也喜歡江牧的朋友,知道他們是想把氣氛弄得活絡一些,所以才開她玩笑,但她就是打不進去他們的圈子,無法像他們那們不管熟不熟就玩在一塊,因此她總是笑笑地聆聽,以點頭當回應。 昭瑞的不自在,心細的嘉芬全看進了眼裡。她突然撐起身子,想要站起來;嘉芬才一動,紀霖就哇哇叫。 「董小姐,楊太太,你也行行好,站起來的時候不會先知會一下喲,要知道你老公出差前,頻頻叮嚀我們這一群人看她你,你出了什麼差錯,我們幾個拿什麼東西賠你家相公?」紀霖邊喳呼,邊起身去扶嘉芬那個大肚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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