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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傅相橫在雲雁進屋時,恰好也轉進雲薑的園子;他見她屋裡的門開著,外頭還圍著一群看好戲的下人。

  他跟著進來,卻意外地看見雲雁使潑。他看見她打人、看見她漫天叫駡著,完全沒有大戶人家閨女的表現。

  而他定神再往雲薑的方向一瞧。她的臉很冷,但眼裡卻藏著興災樂禍的得意,就在這一瞬間,傅相橫完全看懂了雲薑的心思。

  她早就知道她妹妹是什麼脾性,可卻眼睜睜地看他一頭栽在雲雁偽善的外表下,看著他為雲雁神魂顛倒。

  「你很得意?」他上前一步。

  雲雁聽到他的聲音,慌張地回頭,瞧見他來,她差點暈倒。她剛剛那副潑辣模樣,他瞧見多少了?

  雲雁迎了上去,急著要替自己的行為辯駁;但傅相橫卻一手將她揮開,他大步往雲薑的方向走去,兩個眼睛直直地瞪著她看。

  他是要將她給燒出一個窟窿來,瞧瞧她的心是什麼做的?但她眼裡的冷意將他心裡的火給燒得只剩下酸楚。

  她就這麼討厭他!「在你心裡,我傅相橫配得上的就只是這樣的角兒?」他的手往後一比,對上的是還愣著的雲雁。

  配她有什麼不好?她很美耶!

  雲雁想要說話,但整個堂裡沒人理她。大夥的視線全瞅著沈大姑娘跟國舅爺兩人。那兩個人針鋒相對著,可是,相恨的視線卻有不一樣的火花。

  是雲薑先輸給了他。

  他終究是個爺,而且還是個皇親國戚,她縱使有十條命也招惹不起這樣的人物。

  「你何必胡思亂想呢?雲雁是個美人這是眾所皆知的事,你看上她,是雲雁的福氣,是沈家的榮幸。」

  「我不要聽這冠冕堂皇的話。」他揮手打斷她言不由衷的體面話。

  「那國舅想聽什麼?」雲姜端著一張冷臉,說著負氣的話。她要自己心如止水,不為他動怒。

  像他這樣以玩弄別人感情為樂的人,不值得她為他動怒。

  傅相橫原有很多話要找她清算的,因為,當初她竟將他看得如此低,以為他只能配得上雲雁這種空有華麗表相,卻是一肚子壞水的姑娘家。

  他想問她存的是什麼心?他想問她,她到底把他想成什麼人了?

  但這些話才到喉嚨口,他便見到她冷著一張臉,像是急欲撇清他們兩人的關係,他的心頓時慌了。

  他怕她不肯理他,怕她不肯多聽他多說一句解釋的話,所以,他什麼怒氣也沒了,他就只要她一句話。

  「剛剛你說我看上你妹子是你妹子的福氣,是你們沈家的榮幸,那麼我今兒個倒要問問你,我看上的若是你呢?你怎麼說?」傅相橫問她。

  雲薑都還沒回答,雲雁就急著呼天搶地地哭起來,傅相橫是她的人哪!他怎麼可以問雲薑那種問題?

  他想讓她臉面往何處擺去?雲雁哭喊著,沈老爺卻叫她閉嘴。

  「爹!」雲雁叫屈地兩眼含著兩行淚。

  沈老爺叫人把她先拖出去,省得她在這裡礙著他攀龍附鳳的機會。

  「爹,你別這麼待我呀……」雲雁讓人拉走時,還不敢相信她在這個家中的地位竟會一落千丈。

  「你怎麼回答?」傅相橫眼裡沒旁人,就只有一個沈雲薑。

  雲薑沒回答他的問題,倒是讓明珠將梁景元送她的匕首拿來。

  「這是什麼意思?」傅相橫兩眼直瞪著那把匕首。他心想,雲薑是個姑娘家,怎麼會有那利器?必定是旁人給她的。

  至於那匕首是誰給的,他不想問,因為他心知肚明。

  「雲姜早許了人,國舅爺不曉得嗎?」

  「那不算數!」他不准。

  「我爹收了梁家的聘禮,全城的人都知道我要嫁予梁景元了,這怎能說是不算數?」她冷眼望著他,說著負氣的話。

  是的,她對梁景元的確只有手足情誼,除此之外別無他念。但此時她只想狠狠地擊倒傅相橫,不讓他再有機會左右她的情緒,為此,她拿出她惟一的護身符——梁景元。

  就在他表明心跡之後,就在他把心赤裸裸地攤在她面前之後,她竟提出梁景元,「你說謊!」她明明不愛梁景元的。

  稍早,他吻她的臉時,他從她的表情看得出來,她與他是兩心相許、互相傾心,而這會兒,她怎能說出那樣的話來!

  「你說這話是存心激我的是不是?」傅相橫赤紅著眼間她。他不滿意她竟將她與梁景元的定情之物拿出來激怒他,想逼他打退堂鼓。

  「沈雲薑,你究竟當我是什麼?」他以一片赤誠待她,而她卻拿他當驢肝肺。

  好!她要跟他一刀兩斷是嗎?

  可他偏不肯。

  為了得到雲薑的人,傅相橫這會兒也顧不得她的閣譽了。「你以為你讓我握了你的手、摸了你的腳、吻了你的臉之後,你還能一身清白地嫁給梁景元嗎?」

  他明擺著是要毀了她的名譽。

  明珠氣極、惱極了。這人怎麼這樣?小姐讓他占了便宜就算了,他這會兒還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她家小姐讓他摸了小手、小腳,還吻了臉……他這麼說,這下子大小姐還嫁得出去嗎?

  「你……你別胡說。」明珠展開雙手,像是要阻止流言傷害她家主子。

  雲薑的臉是一陣青、一陣白。原來他吻她的臉時,打的竟是這等肮髒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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