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唯二子 > 只想看見你 | 上頁 下頁 |
| 四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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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是穗兒的。那丫頭去年開始刻東西玩,這次來的路上一直在刻一隻鳥,她說是大鷹展翅啦,可我怎麼瞧都像小雞。」 紀曉笙發噱。「盧大夫就是太直白才招不到她好臉色啊,不如學學我家相公,每日幾句甜言軟語,穗兒聽久了,哪日你忽然不說,她覺得奇怪,還會纏著問你呢。」 「沒想到南二爺還擅長說情話啊……」趕緊掏出隨身簿子記下。 南若臨別開視線,維持從容,將木雕交到紀曉笙手上。 「給你的。」 「嗯?」去摸,那只似雞似鴿的鳥,頸上被刻出一個小牌,上頭一個歪扭「笙」字。 「嘻,這鳥是我呢。她聽進去了,就是聽進去了才會刻給我!想必她與牛老的關係也好上許多了吧?盧大夫,是不是這樣?」 「呃……」能說不嗎?南若臨溫目瞧來,莫名有股壓迫……他還是說謊好了。「穗兒是與牛老親近許多,呵呵,呵呵呵……」 「瞧,曉笙一番努力,牛姑娘果然受了影響。」南若臨閑舒道,捧茗給她。 盧子悠瞧著駭然。南二爺溫善,卻打小事蒙起,想來這夫人過去一年的生活,充斥無數謊言啊。 三日後,盧子悠配完藥借用廚房煎熬,只說持續喝一個月,若一個月後不見起色,請紀曉笮偷偷告訴他,他要帶牛穗兒先溜。 「盧大夫依然多疑呢!還真是給嚇怕了。」 見她打起呵欠,南若臨闔書,走到桌邊要將燭吹熄。他此時靠近燭火,毅容上火影搖曳,身上也有影拂掠,整個人浸沭在光圈中。 「哥哥,你是不是穿著綠色那件直裰?是綠色的那件吧?我記得屋裡擺設沒綠的東西……還是我眼花了?雖然有點影兒,但看來還是挺暗的……」 南若臨緩緩轉過身,就見她正努力眯眼往這頭瞧。 「曉笙看見我了?」 「一點點……」邊衡量與他的距離,爬到床沿,快跌下時被接住。 南若臨收臂抱好她,難抑地張口出聲:「真看得見了?」 她眸裡水霧,雖然還是看不清他五官,但臉廓已然可辨。他,方毅如昔啊。 「看得見了。雖然只是一點點,但是沒事兒了。我一定會好的,盧大夫那麼怕事,就是真有幾分把握才敢來,這回真的能好……啊!」一聲驚呼,已被抱起往外走。 「你去哪?現在都大半夜了!」 「盧大夫!得叫他瞧瞧!」大步邁開到西苑客房。 當房門被踢開時,盧子悠瞬間驚醒。「是誰?」 「就說晚了,盧大夫早睡下了吧?好像……」覷眼瞧。「只穿中衣呢。」 南若臨立時掩住她眼睛。「盧大夫,內人能視物了。」 「欽?啊啊?等等!我穿件衣服馬上來!」 片刻後,盧子悠反覆診過,眉頭忽凝忽松,未發一言。 這般靜默,連丈夫握她的手都生冷,不必問也知道情況不好。 搖頭再搖頭,盧子悠儘量表現哀莫大於心死的惋惜——是真情,也是為了好好走出這宅子。 「咳嗯,恐怕這就是最好的情況了。」 南若臨蹙眉。「不過才試四天便有起色,盧大夫卻說這就是最好的情況,不嫌太早下定論麼?」 「咳,我以十四年來所學保證,真是最好的……的……」呃,再繼續說,有違他善良本性啊。 南若臨掌心緊握,幾欲捏碎眼前一切。 耐心等待,細密守候,為的就是她雙目能不再空洞。 要她眼裡有他,真這麼難?真這麼難? 她香馥身子撲去,令他已欲墜搖的碩軀一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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