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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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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大夫二缺一,繼續留在傅雲山也沒用。他們再打聽過,當世除盧子悠這怪大夫外,還真沒人能攀得上神醫名號。一行人先回京,一面也繼續功用人手打聽,只要是有點名氣的大夫便請上金虎園來。 回京後,紀曉笙忙著被眾位大夫診治,只是也都不見起色。 在足足被診了三十回、試過四十七種方子後,金虎園來了一封信,抬頭寫明南債主親啟,還附注小小的若臨二字,署名盧騙醫。 「一個不嫌少,兩個恰恰好?」聽南若臨讀完信,紀曉笙不禁困惑。 「就這兩句?」 「就這兩句。」將信摺進袖裡。「鐵石。」 「小的在。」 「吩咐下去,明日起金虎園不再請大夫,自恃有才願意一試的也都婉拒。」 「那張貼在各處錢莊的徵人條子,還有放出去的求醫消息……」 「都撤了。」 等鐵石走了,南若臨才沉毅環住她。 「曉笙,聽出來了嗎?盧大夫說只需他與牛老就夠了,他特意寫信來,或許我真該耐著性子等等他。」 「那就等唄,我成天被診也怕了。紅玉說我臂上很多紅點,全是落針留下的,再下去啊,全身穴位都要被紮遍呢。」 他喉頭緊啞,肅容道:「又讓你吃苦了。」 「的確是很苦。」藥。 「捏面也先別做了吧。」 「啊,可我閑著沒事嘛,何況春曉閣掛著我名字,不賣我的東西怎行?」 「我瞧了心疼。」 「唔。」這種理由她招架不住哇。不被看見,他倒是更敢說好聽話了? 「你每天都要摸過我的臉才肯起身,這手日日粗糙,你當我不知?」 她傻氣笑,「手雖然變粗,但我還是想塑泥呀。不僅如此,宮裡器物局的授課我也想去,告假大半年,也夠久了。除此之外,就請哥哥多擔待羅,我會天天塗護手的藥膏,儘量還你一雙嫩嫩的手,行嗎?」 「曉笙就是要過先前的日子?不怕被梁師傅追著要新款式?」 「呃,這方面倒是請哥哥幫我說說話,讓師傅通融些,畢竟我偶爾也是會沒主意的嘛!」 「我考慮。」 「要考慮?」妻子跟制師果然待遇不同。「不過,你考慮可以慢慢來,幹啥咬我手?」 他只嚀了聲,繼續吻過她每根指頭,唇在玉頸輾轉來回。 咳咳,讓他心疼的另外好處,她是收得很高興啦,畢竟某人變得熱情,受惠的可是她。可溫存間傳來的那份憐惜,總教她感覺酸酸,好像在疼的是他,需要糖安慰的也是他。 春曉閣離京甚久的兩位主子回來當家,這在商鋪間是個不小消息,即便是客人也注意到許久不見的東家們總算出現駐店了。 紀曉笙摘下綴紗幃帽,也不怕人看,毫無顧忌地讓紅玉攙進春曉閣;上樓時,誰都看見南若臨親自下來扶,細語叮嚀,溫柔鍾愛。 春曉閣三樓。夥計擱下茶退出去,妥當替裡頭兩人掩好門。 「又是紫石。」南若臨正翻著一疊紀曉笙交代泥塑做成實物時該注意的事項。一手尚可辨認的歪字鬥大書在紙上,一張紙只寫四五句,但光是第一點便足叫他反對。 「紫石價格高,取之不易,更別說自北域送來的運費,還是換成——」 紀曉笙誇張歎口氣。「唉唉,哥哥如今在我面前都不掩飾了嗎?老把南錢莊要佔便宜的習慣帶來,我春曉閣客人不都吃虧到底了?」 他哭笑不得。「為商本就在求利積財。」事實上他已溫厚太多,常被大哥數落。 「但是也要有良心啦!紫石多美,嵌在花冠或步搖上,弄成一串葡萄墜飾,沒有姑娘不愛的。」 「那價格得提高,要不利錢太少。」 「利錢夠多了啦!我還想著要撥一部分興義學呢。一來可以光大春曉閣名聲,二來讓藥王廟前那些小乞兒讀書,將來還可進店裡學做事、學熔鑄嵌造,這樣你岳父的好手藝就可以傳下去了。」 岳父嗎?「咳,作坊裡的師傅的確都是岳父生前調教,若不傳,春曉閣後繼無人。」 「是吧?利人利己,何樂不為呢?春曉閣若受人尊崇,生意也就會蒸蒸日上。」 南若臨還是鎖眉。「但興學的賬額……」話未竟,一道滄桑嗓音先從門外喊來。 「曉笙在哪?曉笙呀,太夫人看你來了,曉笙啦!」 「太夫人?你請來的?」壓低聲匆匆問。 「不是。」南若臨穩泰前去開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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