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唯二子 > 木頭將軍 | 上頁 下頁 |
|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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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究竟是誰傷誰呀?」永應招手讓人去帶邵庭。「被傷的可是我的人,她年紀小,但拳腳功夫不弱,動作靈活,若不是輸在兩掌難敵六拳,恐怕要把我派去的人打趴下了。你把她放在身邊,做何打算?」 「不幹你事!管好你自個兒,我已經叫陳德全去找相爺了,你不早幾步將他的事情呈上去給父王,此次就要前功盡棄。」 永應愀然色變,瞪了他一眼,眸光危險地凜聲:「既是如此,三哥去處理一會兒,七弟自便吧。」負手步出廳堂。 永應離去後,永霖虛弱地坐倒在黃花梨木椅上,捂著胸口緩氣,打出生以來,還未曾有一天如此勞動過。 邵庭被兩個大漢提著臂膀扣上來。 永霖瞅見她臉上擦傷,腳上鐵鐐,臉色更沉幾分。那張芙蓉小臉他敢打,其他人可不許。他不須刻意擺勢,怒火早真勃勃燒起。 「卸鐐!」 兩個大漢面面相覷。「但是三皇子沒有下令。」 他板起臉,中氣十足:「區區奴才!還要本皇子教你們誰才是主子麼?」 「唔,是。」大漢忙將腳鐐拆了。 永霖走過來,拇指撫過她臉上。 邵庭吃痛地皺臉,細聲道:「別碰,沒事兒,回去上藥就好。」 他審看一圈,她身上傷勢應當不太重。三哥的人下手克制,她身上衣著完好,但就怕她硬脾氣,被帶走的時候免不了要受點疼。 他只擔心衣服底下的地方有瘀青。 「能走嗎?」他問。出口便驚訝,自己也能如此溫和。 邵庭站穩腳步,轉繞手腕腳踝,點點頭。 「嗯。」永霖牽起她的手,軟綿綿小掌落在他手裡,奇異地讓他興起一股要擔起責任的感覺。往常旁人出事,他只會奚落他們蠢笨,不懂保護自個兒,但她無辜被牽連受傷了,他竟會內疚,像是自己的東西被劃壞了那樣生氣。 永霖將人帶回小樓,讓侍女給邵庭換衣上藥。邵庭每回來都穿著褲裝,這次換上碎花粉襖、白底羅裙,竟是俏麗嬌美。 「我回去了。」她道,見天色不早,再不回家,祖父母親會擔心。 永霖情急抓住她的手腕,面有難色,好半晌才啟口:「你還來教我嗎?」 她詫異他怎會問這問題。「你身子還沒養好不是嗎?」 「……對。」 「那麼我就還得來。」她道。跟侍女道謝,與來時一樣,小大人地走了。她胸膛挺得高,臉容堅毅,腦中想著這次對上那三名大漢,破綻許多,太不濟事,回去要向師傅討教,要再多加幾種練習才行。 永霖傻在當場,見她就這麼走了,啥也不追究。 他拳心捏著,想著她平常一般的口吻。 還得來。這話聽起來活像他是什麼責任似! 他不允,若她當真沒看見他的人,把他當件事,他絕對不允! 九年後。 北郡關口,新月坡。 黃沙滾滾中,一支戟高高揚起,衝破風砂,刺穿敵人的心窩。隨著敵人倒地,歡呼聲響徹雲漢。遠遠的,一輕騎疾奔來,衝破滾滾黃沙,停立在戟的主人身邊。 傳令官打開手裡木筒,倒出紙卷軸。 「將軍,從京裡來的急報!」 邵庭拿下頭盔夾在腋下,兩手打開紙卷靜靜看了一刻,向來無波的芙面沒有情緒。 「是不是丞相那頭有什麼重要指示?皇上打算撤兵了嗎?」 「沒事。」 「沒事?」傳令官愣了愣,看著手裡貼了「馬上飛遞」字樣的紅色軍情筒子。「那怎麼會要六百里加急傳遞?」 「鳴金收兵,清點死傷。」邵庭勒馬回營,不再回答傳令官,但只要再看仔細點,不難發現兩道細眉近了些。 每回交戰後的檢討會議她必定出席,但這回她交代了思容,原因不是此次交鋒只是先探虛實,而是要為今晚的夜襲備戰。 趁敵軍首敗軍心不穩時,派遣精銳潛入燒毀糧草,一旦這釜底抽薪的計策成功,大捷便手到擒來。 她用兵奇詭,迅速輕巧,講究出奇制勝,其中關鍵便在於手中有一支邵家軍,這支隊伍受了嚴謹又嚴苛的訓練,每個人都能以一敵十,而帶領這支勁旅的百夫長兼驍衛——李思容,正擔心地攔住她。 「將軍今日已在新月坡上露過臉了,萬一讓敵軍發現您在夜襲隊伍中,會群起圍攻您一人!此行驚險,請您待在營裡。」 她睞去,黑白分明的眼睛盯住李思容。 「什麼時候我讓你一個人去了?」 李思容咬牙,一時找不到話辯駁。 「思容,我想快些結束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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