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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他沒說話,俊頰泛開一抹淡紅,他低頭,想了好片刻,終於下定決心似的將手探入外套口袋,掏出一個小絨盒。

  「啊。」看到這盒子,溫雅忽然明白他想說什麼了,臉頰燒燙起來,心臟狂跳,幾乎蹦出胸口。

  「你不會反對吧?」他啞聲問。

  「什麼啦?」她扭捏地低下頭。「聽不懂你在問什麼。」

  「我說,咳咳,如果有一天你變老了,滿臉皺紋,醜得連鍾馗都閃避不及……」

  「你說什麼?!」她倒抽一口氣,抬頭怒瞪他。「你什麼意思?你嫌我醜?」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裴逸航急忙搖手——該死的!木村拓哉是怎麼說的?「我是說即使你有一天變醜了……」

  「嫌我醜你就不要來找我啊!」她紅了眼眶。「我知道我長得沒你好看。」

  「不是啦!」他冒冷汗。「我是說、是說!」說什麼?糟糕,他腦海一片空白。「我是說……呃,『上衫達也愛淺倉南』!」

  「嘎?」她怒火更盛。「什麼跟什麼?你耍我啊?」

  說錯話了!

  他苦著臉急著辯解。「不是,我的意思是……不是上杉達也,也不是淺倉南,而是……」

  「我管是誰啊?我又不認識他們!」她尖聲打斷他。「我要走了!」

  「等等!」他伸手拉她,她整個人跌入他懷裡,他低頭攫住她的唇。

  說的不行,乾脆直接以行動表示。

  她淺吟一聲,僵硬的身軀慢慢軟化。

  他溫柔地吻她,全心全意,在吻裡注入所有用言語無法表達的一往情深。

  落花,一朵一朵飛舞,天空靜靜下著五月雪。

  不知過了多久,四瓣緊緊相貼的唇終於分開,他喘著氣看她,她同樣呼吸不穩。

  兩張臉,都好紅好紅,紅得可比桐花花心。

  「當我的新娘好嗎?」他深深看著她流光滿溢的眸。「你是我今生的新娘。」

  「不要……不要說這種電影臺詞啦,聽起來怪惡的。」她尷尬地拂撥著鬢邊發綹,然後,點了點頭。

  「你點頭了?」他忍不住驚喜。「這意思是?」

  「笨蛋。還不懂嗎?」她嗔他,接過他握在手中的花束。「討厭,都壓扁了,好難看喔。」話雖如此說,她仍然捧高花束,深深嗅了一口。

  他心動地看著她女孩子氣的動作,顫顫打開絨盒,取出鑽石戒指。

  拉過她玉手,他想替她戴上,卻忽然猶豫起來。

  「小雅,你真的……確定嗎?我昨天開了那場記者會,很可能會毀了我的演藝事業,萬一我一文不名——」

  「放心吧。到時候我養你,」她甜甜微笑。「你只要負責在家煮好吃的東西給我吃就行了。」

  「可是你說過,你討厭我婆婆媽媽,這個性很難改的,你確定你以後真的受得了嗎?」

  「再怎麼受不了我還不是跟你相處二十多年了?沒問題啦!」

  「我還是很討厭家裡不乾淨。我不會讓你亂丟東西,也不能坐在沙發上吃東西,說不定還會為了你動了我的CD架跟你吵架,你確定……」

  呵!真龜毛。

  就連到了求婚這一刻,他龜毛的本性依然不改。真是敗給他了!

  「別囉嗦了!」她搶過戒指,主動戴上,接著踮起腳尖,印上芳唇——以實際行動表達她絕不後侮。

  終曲

  裴逸航求婚後的某天晚上,他的經紀人老胡為了慶祝他新專輯狂賣、電影上映滿堂彩、再度蟬聯臺灣最性感男藝人寶座等等可喜可賀之事,順便附帶慶祝一下他隔日就要踏入結婚禮堂,特地為他舉辦一場「轟趴」。

  這場最後單身派對,邀請的清一色是男性,酒酣耳熱之際,眾男士情緒High到最高點,派對也進入最高潮。

  客廳中央的水晶燈點亮,映出一個足足有一人高的蛋糕盒,盒上綴著一圈又一圈的粉玫瑰,還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音樂響起,一個長相清豔,迷人無比的兔女郎嬌媚地走出蛋糕盒。

  「這個贊!」雷楓樵吹了聲響亮的口哨,眼眸閃閃。等了一整個晚上,他期待的就是這一刻。

  所有男人都睜大眼,咽口水,饑渴地望著正大跳豔舞的兔女郎,就連一直埋首於電腦遊戲裡的於相良也好奇地抬起頭。

  唯一不感興趣的,反倒是今晚的男主角——裴逸航。

  他皺眉,瞪了對面正隨著音樂節奏拍手的老胡一眼。搞這種飛機,萬一被小雅知道了怎麼辦?她不痛揍他一頓才怪!

  這個老胡,可害死他了!

  他愁眉苦臉,正動腦筋想解決這可怕的窘況時,兔女郎忽地款擺腰肢,朝他的方向舞過來。

  不會吧?

  他驚恐地後退一步。

  叮叮噹當,她腕上的金屬手環搖得他心慌,只見她藕臂一揚,掛上……雷楓樵的肩頸?!

  他愕然,看著搞錯對象的兔女郎,一陣好笑。

  瞧她和雷交換的那個眼神啊!電力超強,連他都可以聽到空氣中滋滋作響。

  過了好片刻,雷楓樵才不情願地放開令他心猿意馬的美人,指了指一旁的裴逸航。

  「他才是男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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