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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去睡吧!看不到的東西就是看不到,就算你在這裡等上一輩子也沒用。」

  他的意思,是指星星,還是他?

  他是在暗示她,不管她怎麼努力試著 挽回他,一切都只是徒然嗎?

  映苓喘不過氣,痛楚地注視著 鐘晏銘離開陽臺的背影,她掙扎數秒,還是忍不住輕聲喊。

  「晏銘。」

  他沒反應。

  「晏銘!」她提高聲量,嗓音幾乎破碎。

  他總算停住步伐。

  她祈求地望著他的背影,深深地、深深地吸氣——

  「你的心裡,真的已經下能留一點點位子給我了嗎?」

  第六章

  他的心裡,當然已經沒有她了!

  從她狠心拋下重傷的他那天起,他便決定,從今以後,對她,不能有愛,只能有恨。

  如果,他心版上還有任何屬於她的殘留影像,那也只是因為恨。

  不是愛。

  所以,他幹麼要為她愚蠢的祈求動搖呢?為什麼要為她眼角虛偽的淚光感到難受?

  為什麼!

  鐘晏銘簡直狂怒,沒想到只是和那個向來遭他冷落的妻子交談幾句,就能在他心海掀起驚濤駭浪。

  他真的很怒,氣她對自己還有這樣的影響力,更氣自己到如今還不能徹底將她排拒于自己的人生軌道之外。

  他不該答應跟她結婚的,這個決定,似乎是錯了——

  「總經理,看你從剛才就心不在焉的,想什麼呢?」嘲諷的嗓音在鐘晏銘身後響趄。

  他凜神,轉過身,迎向一個表情譏誚的男人。

  林乘風。

  他眼神驟冷。「林經理,你也來了?」

  「怎麼?就許你陪老董打高爾夫球,不許我也來陪自己的大伯玩玩嗎?」林乘風雖是朗聲笑著,笑聲卻很幹,眼底也毫無笑意。

  「林經理別誤會我的意思。」鐘晏銘保持風度。「我只是聽說你高爾夫球打得不太好,所以一向不太愛來球場。」

  「我打得不好又怎樣了?」林乘風臉色一變,顯然被戳到痛處。近年來上流社會風行打高爾夫,他也湊熱鬧請了個教練來學,偏偏怎麼都學不好,好多老朋友都笑他沒運載紝胞。

  他一怒之下,立誓與小白球不兩立,再不踏進高爾夫球場。

  但今天,為了接近許久不見的老董事長,他只好破戒了。

  「我是一片孝心,陪大伯玩玩。」他掀眉瞪眼地強調。

  鐘晏銘微微一笑,示意球僮將球杆遞給他,瀟灑一揮,小白球一下子飛上了果嶺。

  林乘風看得眼睛發紅。

  此時,林四海正巧也乘著球車過來,眼見鐘晏銘這球開得又高又遠,讚賞地笑了。

  「晏銘,你的球技還是那麼好,這球開得真精彩!」

  「董事長。」鐘晏銘回頭,微笑。

  「乘風,你也來啦?」林四海掃了侄子一眼。

  「大伯!」林乘風趕忙迎上去。「我聽說你禮拜六早上都會來這兒打球,特地來陪你玩的。」

  「你陪我玩?」林四海冷哼。「你自己說說,十八洞你打幾杆?憑你的技術怎麼跟我玩?」

  「我!」林乘風頓時尷尬。

  反倒是鐘晏銘替他解圍。「老董,球技好不好不是重點,重點是林經理對您的這份孝心。」

  「是啊是啊!」林乘風找到下臺階,松一口氣,頻頻點頭。

  林四海不悅地白他一眼。「你要是真心陪我玩呢,就乖乖跟在後頭,別想在我耳邊說些有的沒的,掃我的興。」

  「啊,這個——」林乘風更尷尬了。

  其實他今天來,主要就是想開口跟林家這個大家長周轉些資金。前陣子他去澳門賭場一擲千金,沒想到人家追到臺灣來討債,可把他嚇壞了。

  見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林四海也知他大概又闖了什麼禍,冷哼一聲,別過頭,自顧自地揮杆。

  這一杆,同樣直上果嶺。

  鐘晏銘在一旁鼓掌,林四海也很滿意,兩人有說有笑地,競不管林乘風還沒打,逕自往下一洞前進了。

  林乘風氣得臉色超難看,球杆隨便一揮,小白球跌進沙坑,他低咒一聲,跟上去。

  「我說總經理,你可真有一套啊!」他皮笑肉不笑地瞪著鐘晏銘的後背,故意拉高嗓門。「居然能娶到盧家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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